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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魇间(2 / 3)

那场景和玉霖陪刘氏一起,身处皮场庙时极其相似。

只不过,那个女人比玉霖更疯魔,她似乎根本在乎旁人怎么羞辱她,拼命地拉扯着手腕上的绑绳,对着人群不断哭骂。

郁州、溃坝、盐运、告发、浮尸、杀百姓、害万民、不得好死……

玉霖听不懂,但她知道,那女人是她的母亲。

她是那样的失望,那样的痛苦,玉霖看着她脸上的泪水,扭曲的肢体,脆弱的皮肤,真的很想走到她身边,去抱一抱她,然而,人群中却有人递了一块石头给她。

她抬起头,那个人太高了,她根本看不到他的脸,只听他说道:“小福,惩戒她。”

这一句话,让疯魔的女人顿时止住了声音。

玉霖捏着石头看向她,她也看着玉霖,幽暗的眼神里藏着深切的悲哀和恐惧。

“小福,不要……不要这样对我……”

“小福,惩戒她。”

这两句话,在她的梦里不断回想,交织在一起,最后演化成一声又一声刺耳又绝望的哭声,把玉霖从梦魇里推了出来。

玉霖睁开眼睛,她仍在户部监管官婢的一间仓房里,一个身量很高的男人蹲在她面前,那人穿着黑衣,显然还不知道她醒了,正沉默地查看着她脚腕和手腕上的淤青。她虽然眼神很不好,但凭借那身沉静的木香,玉霖倒是不难判出,那人是张药。

他又来了。

户部堂官正在核对手里的文书,边核对边问张药:“就她是吧。”

张药点头,“对。”

堂官放下文书,“她这几日都在发烧,咱们这里呢,虽也给官奴用药,但她身上的伤太多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

张药已经把玉霖身上能看见的伤都扫了一遍,几乎全是刑伤。

张药倒是知道怎么给人上刑,但对于治疗刑伤他确实不通,堂官这么一说,他也起了托张悯去问问许颂年的念头。

“先交接吧。”他一边说一边站起身。

堂官看了一眼玉霖,问道:“人您怎么带走?是给您牵到府上去,还是怎么好。”

“牵?”

“哦。”

堂官忙解释道:“近来逃奴多,还没及给付出去就自戕的也有。”

“不必了。”

“那您……”

“张药。”

玉霖叫了他一声,张药低头看向她,她靠在土墙上,身上穿着麻织的素裙,脸烧得绯红,声音也有些哑。

“怎么又是你?”

对啊,又是他。

堂官在旁呵斥玉霖道:“这是北镇抚司的张指挥使,以后,就是你主家的主人。怎么说话的?起来跪下……”

“我把你买了。”

张药打断堂官的话。

玉霖挣扎着坐直身子,“买我?”

“嗯。”

玉霖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所以你还没死心吗?”

张药弯下腰,一把将玉霖从地上抱起来,“我今日没穿寿衣也不是来找死的……”

玉霖被他抱起,顿时失去了平衡。

张药一把搂住她的肩膀,“扣住我的脖子。”

玉霖听完,手却仍然垂在他背后没有动,张药叹了一口气,重复道,“我说,扣我脖子,我没想让你勒死我,你现在这个样子也勒不死我。”

玉霖笑了一声,“张指挥使你何必呢?梁京城里人人都知道,你与我行淫,你把我带回去,我是有了一个地方容身,但你就成笑话了。”

“你以为我想吗?”

张药说完这句话,其实有些庆幸,张悯给了他一巴掌,卖了他的棺材,“逼”他来买玉霖。不然他现在,连回这一嘴的余地都没有。

“这是家姐对我的处置。”

“处置?”

玉霖听到这个词,心里倒是真是有些过意不去了。

“惭愧了?”

张药问了一句,玉霖没有否认。

张药接了一句:“不用惭愧,我自找的,和你无关。”

这话倒也是真的,玉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张药续道:“她本来不准我碰你,但她今日不在,你又走不了,我只能这样对你,你如果你觉得我这样算冒犯,等她回家以后,你可以告诉她。”

他说着,抱着玉霖往仓房外走,行进间,他发现玉霖的手轻轻捏住了他后背的衣料。

他几乎本能说了一句:“别碰那个地方。”

玉霖的手应声松开,身子顿时有些不稳,张药看了她一眼,“你如果不想扣我的脖子,那就抓手臂。”

“行。”

玉霖转而捏住了他的袖子,身子也勉强稳了下来。

两个人就这样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穿道风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草木香。

“张药。”

“说。”

“我算活下来了吗?”

张药沉默点头。

玉霖含笑闭目,轻盈的风拂过她的脸庞,一丝碎发飞黏在张药唇上。

张药不得不吹了一口气。

“你在玩什么?”怀中人发问。

“玩?”

张药好笑,“我从来不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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