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子的沉默。 风吹来外面“鼓乐手”的唢呐和笛子的声音,也显得异常悲凉,像是替蔡家即将衰败的哀乐。 好久没说话的王可突然站起来,一拍乔路平的肩头,开玩笑似的说道:“得了,你小子就别在这演了,抓紧时间乘火打劫。我们还是想点什么玩意儿来乐一下吧。” 他话还没说完,猛地一阵香风,进来了一位袒肩露背的年轻女人。 她的一身墨色轻纱丝裙装,更显出她皮肤的莹白和嘴唇的鲜红。 还没开口说话,就是满脸笑意。 她在不远处站着,只把她那柔媚的眼光瞟着这边的人堆。 第一个发现她的是尔东臣。 嘴里“啊哟”了一声,这矮胖子就跳起来,举起一双臂膊在空中乱舞,嘻开了大嘴巴,喊道: “全体起立欢迎名媛织娜女士!” 男人们都愕然转过身去,还没准备好他们欢迎漂亮女子常用的那种笑脸,可那位织娜女士却已经扭着腰,小手掩着嘴唇,吃吃的笑个不住。 这时乔路平也站起来了,走前一步,伸出右手来微笑着: “织娜你怎么才来?一定要罚你!” “怎样罚呢?” 织娜又是一扭腰,侧着头,故意忍住了笑说,同时早已走到乔路平前,抓住了他的手,紧捏一下,又轻轻搵着约有四五秒,然后慕地甩开,回头招呼尔东臣他们。 谈话自然又热闹起来,刚才发牢骚的陈景和关晓鹏也是满脸春色。 乘着织娜和别人周旋的时候,陈景伸过去在尔东臣耳朵边说了几句。 尔东臣便放声大笑,不住地拿眼睛瞅着织娜。 这里,陈景故意高声说:“路平,我想起来了。昨天和老徐到振华酒店开房间的女人是——” 织娜猛的掉转头来,很用心的看了陈景一眼,但立刻就又回过脸去,继续她的圆熟的应酬,同时她尖起了耳朵,打算捉住陈景的每一个字。 不料接着来的是关晓鹏的声音: “老徐?就是那个风投大户,各项风投他都扒进。” “他也扒进各式各样的女人,昨天我看见的,好像是某人家的寡妇。” 陈景故意压低声音说,可是她知道织娜一定听得很清楚。 并且她还看见名媛似乎全身一震,连笑声都有点异样地发抖。 乔路平此时全神贯注在织娜身上。 渐渐他俩的谈话最多,也最亲热。 不知他说了一句什么话,织娜脸上忽然飞起一片红晕来了;很娇媚的把头一扭,她又吃吃地笑着。 王可坐在他们对面,看见了这个情行,翘起一个大拇指,正想喝一声“好呀!”突然尔东臣从旁边闪过来,一手扳住了乔路平的肩头,发了一句古怪的问话: “老乔!你是在‘投资’么?” “什么?我从来不做凤投!”乔路平愕然回答。 “那么,人家扒进去的东西,你为什么拼命想把她挤出来呢?” 说着,乔路平自己忍不住笑了。 陈景和尔东臣竟拍起来巴掌来,也放大了喉咙笑。 织娜的一张粉脸立刻通红,假装作不理会,连声唤当差们拿汽水。 但是大家都猜测到大概是怎么一回事,一片哄笑声就充满了这长而且阔的餐厅。 也许这戏虐还要发展,如果不是执事总管匆匆的跑进来。 仿佛突然意识到大家原来是来吊丧的,而且隔壁就是灵堂,而且这位执事总管是蔡家的至亲,蔡林天的弟弟蔡林勇。 于是这一群快乐的人们立刻转为严肃,有几位连连打哈欠。 蔡林勇照例的满脸和气,一边招呼,一边好像在那里对自己说: “怎么?这里也没有蔡玮啊!” “蔡玮没有来过。” 有人这么回答。 蔡林勇皱起眉头,很焦灼地转了一个身,便在一连串的“少陪”声中匆匆的走了。 跟着是织娜和乔路平很神秘的微笑着,一前一后地也溜了出去。 这时大家都觉得坐腻了,就几位跑到餐厅后面的游廊找熟人。 ------ 二楼偏厅。 蔡玮立刻变了脸色:“妈,他是我大哥,不管别人怎么看我,他就是我大哥,我不会依着你的。” 虽然有这么多的财产会被分割,无论如何蔡伟也不想失去他最信任的人。 乔丽潘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脸被憋的铁青。 “窝囊废!” 蔡玮转身出了房间,边走边拎起西服领子整到穿着舒服。 然而,张中强皱紧了眉间,他没料到这个纨绔公子还能有自己的坚持。 “怎么办呢?”张中强问着乔丽潘,这种母子同心的事可不是他的业务。 “那只好尽人力办了去再看。等两天,看看孟一诚怎么说。” ------ 看见了。 游廊里看见了蔡伟,蔡林勇的脸上没有之前看着那么忧愁。 “你去哪了,一诚找你过去呢。” “哦~老叔,我哥在哪?”愕然回答。 拽了一下蔡玮的胳膊,边走边说“在大会客厅,都是些重要客人,你多听少说话。” “嗯。” ------ 门轻轻开了。 进来两个人,是蔡玮和蔡林勇。 孟一诚看到二人,眉宇舒展了。 “老叔,蔡玮快过来坐。” 蔡林勇笑着脸,“一诚,我就是过来和你说一声,棺材到了,在有20分钟就开始入殓。” “好,我知道了。” 蔡林勇嘴里叨唠着“你们聊着,少陪。”打完招呼就离开了。 孟一诚介绍“这是我弟弟蔡玮。” 蔡玮恭敬的一一握手“你好。”你好的挨个认识了一遍。 之后坐下,僵在哪里不动,也不敢说话,脸上挤着小脸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