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byirl, ss you.” 话落瞬间,隔着听筒传来的磁性嗓音悠然窜入耳膜,隐隐随着月色清辉不断蛊惑人心。 那一瞬间,连风都是甜的。 他似乎连一刹那的沉默都没有,这句腻歪的情话便脱口而出。 唐慕之呼吸一凝,略显征忡。觉得刚才施针的右手开始发麻,又酥又痒的。 她左手捏着发烫的耳垂,眸底像是盛满了潋滟星光,一本正经地边走边压低声线道:“嗯,是裴先生吧?该不会是其他人在跟我说话?” 小姑娘可以称他人为梁先生,又时常唤自己裴先生。但面对他的时候,那句“先生”的软腔空灵幽淡,透着爱慕及占有。 电话那端,男人单手搭着桌沿,浓墨般的黑眸愈发深邃,滚了滚喉结,薄唇微扬,“请问可以转接到我的慕宝么?” “你的慕宝已上线。”女孩从善如流道。 正当唐慕之忍俊不禁时,自己却被为难了,只听男人戏谑地问:“宝宝又该叫我什么?” 女孩眨了眨眼,故作困惑又尊敬地说:“裴爷呀。” 这时,裴子羡隽秀指节在汉白玉桌面轻叩,醇浓的音腔透着玩味,“分开不过几日,就不叫哥哥了?嗯?” 胡说,明明早上刚叫过。 想归这么想,唐慕之却不自禁地嘴角上扬,连带着漆黑的瞳仁都闪熠着流光。随后,她狡黠地话锋一转,“今天不忙?” 男人眸底卷起一丝微妙的深意,低磁的腔调里是理所应当的纵容,“女朋友一直不回信息,男朋友无心工作。” 她不过,就是在祝景面前消失了三十分钟而已…… 唐慕之目光一凛,却故作轻笑地回答:“手机开了静音,放在病房没注意看。” 裴子羡唇边敛着笑意,清隽的眉心微蹙,口吻暗藏促狭,“看来,是裴某自作多情了。” 女孩自知理亏,正欲去看未读消息,男人柔声诱哄般的关切徐徐传来,“肚子有没有不舒服?” 闻此,唐慕之闪了闪神,晕起倦意的眼眸融进皎洁月光—— 或许,这才是他今天一直频繁和自己联系的真正原因? 女孩扬唇浅笑,坐在轿厢后座抱着靠枕,清了清嗓子,语气幽幽:“倒是不知,裴先生家里竟养了个小娇娇呀。” 这话实则在调侃自己没那么娇气。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才挂断电话。而唐慕之摁灭屏幕,却咽了下涩滞的喉咙,暗叫不妙。 不知道是生理期抵抗力差,还是在医院或是被唐宴星传染了,她好像感冒了。 …… 另一边,夕阳下坠,暮合四野。 碧色庭院内,一位雍容华贵神采奕奕的老妇人看着挺拔俊逸的青年,“看不出来,我们老七还有这等心思。” 男人慵懒起身,淡然语气中夹着一丝薄笑,“您觉得,我什么心思?” 老妇人满眼欣慰,轻轻抚着木拐杖叹息,“丫头打架的视频我看了,她完全有能力自保,何至于这么着急回去?” 裴子羡左手指缝中夹着烟,却没有点燃,暗邃的眼尾卷着锐利与一丝罕见的柔和,“再晚就迟了。” 尽管小姑娘掩饰得很好,但百密一疏。 来人抿起唇,眼角隐着笑纹。少顷,她莫可奈何地向身后招手示意,“等时机成熟了,把人带回来看看。” 墨瞳微眯,随意扫了眼礼盒中的一堆房产证件及珠宝,似笑非笑地扬唇,“您到底是老了。” “如此小气,也不怕委屈了孙媳妇。” 一众保镖懵逼了:“???” 放眼整个裴家,也就这位出生尊贵的少主敢这么跟老夫人说话。 这些东西加起来少说也得百亿了,还嫌少?! 后者不怒反笑,泛着褶皱却保养得宜的手指递过一张卡片,“老七,你可想好了?” “你若执意走这条路,且不提本家和分支的各种刁难,光是国内那边就危机重重。” “我知道你最近在重新部署产业,可想而知,此次回国,必然腹部受敌。无论如何,你和那丫头都要小心提防。” 裴子羡轻掀眼帘,睥睨傲物的神色落在碧绿的钻卡,唇角微勾,“收下了。” 少顷,他对人微微鞠躬,“您保重身体。” 傍晚时分,满头银发的老妇人望着逐渐消失于视野的车队,满脸愁容—— 裴家最出色的孩子,最终还是做了和今茉当年一样的选择。至于,到底是福是祸,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