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豪华高档,别致的装修风格尽显低奢复古,却兼具时尚新潮。 装扮英俊的盛遇手肘抵着桌沿,低头嗅一口指尖的香烟,尔后毫无形象地开始絮絮叨叨:“我特地跟我妈打听了一下……” “我妈说,唐家这位千金从出生起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几大家重男轻女,有多重视嫡亲血脉你是知道的。偏偏他们家,把一个女娃娃活脱脱宠成了公主。” “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也就算了,开瓶水都要哥哥动手。还有,在我看来,她那洁癖和强迫症完全是被家里人惯出来的!” 听到这里,祁年不轻不重地把手搭在他肩膀,满脸促狭,“盛顶流,我说你这嘴碎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成天我妈说我妈说,你是什么妈宝男吗?!” 盛遇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很是不忿!对于始终无法摆脱盘踞在脑海中的那场惨烈遭遇,气急败坏地摸着自己瘦了一圈的下巴,扭头继续生闷气! 见状,祁年幸灾乐祸地又狠狠拍了他一掌,“别怀疑,跟她比,你就是挑大粪时候顺来的!” 盛遇捕捉到某个特别字眼,条件反射性地弯腰连声干呕。 祁年老神在在地抖着腿,摸了把眉毛,眯眼回忆道:“听你这么吐槽,我倒也想起来一茬……” “话说,唐老爷子对膝下这个孙女宝贵得紧。不知道是大小姐满月还是一周岁来着,我跟我妈去喝喜酒。” “结果,当时百辆豪车云集,每个上面都贴着‘喜得千金’的金红标识。我他妈当时以为自己在逛车展,我妈一顿饭吃完了,我还在走迷宫。” 当然,此时此刻的祁年并没有料到,在很快的将来,他有幸逛了一次比二十年前更豪横的迷宫! 说到这里,作为四家之一祁家不得宠的祁少,想起了这些年的寒碜生活,和盛遇惺惺相惜地对望一眼,总结道:“而我,是从臭水沟里捡回来的。” 看得出来,盛遇对上次的事情怨念颇深。这么久了,还在绞尽脑汁挖她的黑料…… 当然,唐慕之还不至于因这种“嚼舌根”而生气,语气幽幽地适时出声:“祁少,盛先生,好久不见。” 音落的瞬间,两位美男子同时面露惊恐地回头:“!!!” …… 这场饭局,祁年作东。 事已至此,他自然没法坐视不理。讪讪地撇了撇嘴,率先起身相迎:“二位总算是来了,让我好等!” 唐慕之秀眉轻扬,缓缓勾唇,“不巧,来得刚好。” 祁年吃瘪,知道刚才他和盛遇的谈话都被尽数听了去。干笑两声打了个马虎眼后,忙向前探手示意,“两位先坐,我吩咐人上菜。” 这时,妆发精致的盛遇也优雅起身,举止斯文地上前一步打招呼:“三哥,慕小姐。”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两道酷飒的黑色身影以及铿锵有力的脚步声。 香饽饽不仅被无视了,而且久违地感受到了一种浓浓的嫌弃,艳羡的眼神却不受控制地在两人之间来回穿梭! 果然,美貌是这个世界上最不讲理的东西! 男人俊魅轻狂,女人英气明艳。 就算是他,也不得不承认—— 倘若这两人真要杀进娱乐圈,哪怕只一个模糊的镜头,以后……他这张脸都只能是角落里的龙套! 这时,祁年递过一瓶巴黎水,还自认贴心又干净地帮忙拧开瓶盖,“慕小姐,若是这水味道……” 恰在此时,坐在唐慕之身边的清隽男人,用冷白长指递过一个珊瑚粉的保温杯,又以淡而清晰的三个字截断他的话,“喝不惯。” 女孩一派慵懒地接过被裴子羡打开的水杯,音色无波无澜,“让祁少见笑了,不过,我也想起一件事——” “以前,我每次练完手劈大理石,也有佣人这样递水。” 被内涵到的某两人:“???” 祁年和盛遇心虚地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咽了下口水,琢磨着他们要不要当场表演个胸口碎大石来助助兴! 很快,训练有素的服务员鱼贯而入,开始陆续上菜。 这时,祁年瞅准时机,搓了搓手率先打破沉默,“慕小姐,这次托三哥向您邀约,主要是想跟您借样东西。” 唐慕之动作疏懒地翘起美腿,眸底兴味渐浓,“祁少如何笃定我有?” “我妈说……”某妈宝男脱口而出。 操,脸疼! 这事,其实真不怪盛遇和祁年。毕竟唐家保密工作一向做得好,不论是想打听二十年前事情的细枝末节,还是如今大小姐的一点小动向…… 网络上查不到的事情,都只能回家问妈! 祁年无奈地抹了把脸,然后向那位事不关己大佬投去一个求助的眼神。 裴子羡眼睑微垂,慢条斯理地翻卷袖口,绯薄的唇角酿起淡笑的弧度,“既然有求于人,自需诚意相当。” 一头雾水的祁年:“???” 三哥好像指点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少顷,他看了眼圆桌上的菜品,恍然大悟!“轰”的一声顶开椅子,忙招呼人把番茄炒蛋鸡胸肉这些寡淡菜一一撤走! 正在节食却被端走了口粮的大咖:“……” 不多时,去而复返的祁年带着景泰蓝火锅、香菜、牛肉等其它食材重新出现在餐桌前,以非常狗腿的姿态说道:“公主,请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