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祁年无比感激自己是个妈宝男。因为,就在几分钟前,他陡地想起听他妈提过大小姐爱吃香菜这事。 所以,为了高度配合那盆菜,他甚至拿出了压箱底的景泰蓝! 只不过,这可苦了过来陪衬的某位大明星。就他妈没人在意,他连香菜味都闻不得吗?! 太特么闹心了! 一桌的珍馐美食令人食指大动,盛遇却憋着气拿起筷子,不知如何下手…… 唯二能吃的两盘菜被撤走了! 这时,他远远看到服务员端来一份盐焗帝王蟹,敛着笑咽了下口水。 然而,就在手腕抬起的瞬间,自己勉强还能吃一口的蟹肉就被单独放到了他三哥面前。 没错,专门吃独食开小灶的那种! 尼玛!不吃行!麻烦出场费给齐! 当晚七点半,这顿宾主尽欢的晚餐,在无人关心的“绿叶”时不时手抖着夹一根香菜充饥的悲惨体验中正式结束。 当然,盛遇虽然没吃饱,但看饱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位阴郁寡恩的霸主,用那双舞刀弄枪的手慢条斯理地剥蟹…… 啧啧,一个贴心地喂,一个优雅地吃! 大佬亲自动手剥合适吗?好歹给后厨一点发挥的空间?再不济,让助手去处理也行啊! 这世道,男人也纡尊降贵恋爱脑。 盛遇不知道的是,自从在依斐阁见过姬渌做的那份蟹粉捞饭后,但凡裴子羡和唐慕之一起吃饭,剥虾剥蟹这事他从不假手于人。 这时,祁年端详着俊男美女卿卿我我的甜蜜状态,认为眼下气氛正合适不过,轻咳一声,说明了自己的目的:“最近,剧院在筹备一场重要的舞蹈演出。” “为求真实还原历史性,特别需要一些名品真迹来呈现。听说慕小姐爱好收藏,不知道有没有明代的……” 唐慕之闪了闪神,给身旁的俊美男人递去一杯柠檬水后,音色淡淡地反问:“你要哪一样?” 这话什么意思? 他要的她都有? 祁年目光复杂地看了大小姐一眼,不可置信地试探着说了两样:“明象牙透雕葡萄松鼠毛笔……和青花釉里红盘?” 说到这里,他直勾勾地紧盯着唐慕之,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微表情。 倒也不是非要质疑自己妈消息的可信度,实在是,如果事情真如他猜想的那样,他可能要当场失态了! 须臾,祁年压着令他心惊的揣测,言简意赅道:“为了借这几样东西,我差点翻遍京城!后来无意间听说慕小姐有一间可以媲美博物馆的私人收藏室,不得已才厚着脸皮请三哥约您出来。” 唐慕之自然察觉到了这话的深意,视线凝在裴子羡隽秀的指节,狡黠扬眉,“祁少不妨大胆猜?” 天灵盖不稳的祁年:“……” 这等于变相承认了那座私人博物馆,是她的! 要是没记错的话,那里面光是地板造价便是超过五千万的景泰蓝! 仿佛身处贫民窟的祁年,傻不拉几地望着被他当成宝的火锅,突然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在捡破烂! 故作冷静地闷了一口干碟蘸料后,眨巴着火辣辣的眼睛,想自闭。 操啊,这可就不是简简单单花费数十亿的问题了。 得是什么样的天选之子才能同时拥有金钱、人脉以及那么多的收藏家关系啊?! …… 当晚八点,喝着巴黎水充饥的盛遇从手机上抬头,又开始喋喋不休地转移话题:“我听说,今天大小姐在集团门口被为难了?” 祁年一脸无语地瞥了小肚鸡肠的某人一眼,热衷吃瓜怎么就不长记性。合着,现在这么卖力是想从大佬女人那里扳回一局? 哪来的自信!痴人说梦吧! 祁年望着露台上坐姿如出一辙的两人,邪笑着,“那种小喽啰入得了霸总的眼?” 虽然东西借到了,但他摩挲着烟盒心痒难耐,故而口气也有点冲:“你天天看那种靠论坛帖子还是什么微博热搜博眼球的,真他妈幼稚!”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们娱乐圈一样,屁大点事都要发个声明,弄得跟要昭告天下似的!” “这两位要是真想玩弄人于股掌之间,无声无息便可定生死!” “与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浪费口舌,哪有让那个不识好歹的卷铺盖直接走人节省时间!” 盛遇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怼,很是气不过!他用骨节敲着桌面,正了正脸色,“怎么就不要维护了?” “你看这两人如胶似漆无话不谈的模样,我都怀疑是不是早就暗度陈仓了!” “这般浓情蜜意,传遍几大家是迟早的事。你猜,到时候那位老爷子会如何?” “恐怕一张名门千金名单转瞬就送过来了!非得逼着三哥娶其他人不可!” 祁年闻声不屑地冷嗤一声,嘴里叼着烟,含糊不清道:“赶着送人头?” “他敢送,这位爷就能把唐慕之这个名字写遍京城大街小巷!” “这都不止!在他墓碑孙媳妇那一栏先给刻好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