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中的神秘裴爷一贯冷矜郁邃,极少会说轻浮的甜言蜜语,刚才这话倒是透着几分少见的幽默。 唐慕之并未追问,不自禁地阖眸浅笑。 她内心深知,在决定选择使用紫金卡的刹那,自己心中的天平就已经倾斜了。 如今得知刀鞘是由他所拍,非但没有生气或者憋屈的心态,反而愈加肯定了男人在京城身份内有乾坤的想法! 女孩虽然总是清冷疏离,但她拥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压根不存在仗着被娇宠而投机取巧的心思。 ——有些事他不说,自己便不问。 这一天琐事繁多,此刻难免有些困倦。而悠悠长夜正是蛊惑人心的最佳时机,靠着对方昂藏伟岸的体魄,所有的烦恼与忧思都在逐渐消散,不由舒服地喟叹一声。 正昏昏欲睡时,一阵慵懒性感的低笑丝丝缕缕地窜入耳膜,气氛愈发诡谲甚至弥漫着缱绻暧昧。 随着眼帘寸寸掀开,入目便是一双摄人心魄的深邃瞳孔。大概是心有灵犀,唐慕之微蜷的手指爬上了他的侧脸,随即主动向前覆唇而上。 今夜,事情似乎注定往预料之外的方向发展。在她无意识的一声嘤咛从嘴角溢出时,裴子羡稍显粗砺的灼人指腹便沿着裙摆钻了进来…… 正欲踢掉平底鞋的唐慕之一时征忡,意乱情迷之下牙齿险些磕破他的唇肉。 恰在此时,感受到身下顷刻间微微绷直的本能防备反应,禁欲大佬动作微顿,手心缓缓摩挲着她膝盖周围吹弹可破的肌肤,不再越雷池半步。 很快,深吻转变为浅吻。裴子羡拉开安全距离后,温热的薄唇在她唇角安抚地浅啄,声线沙哑得可怕,“抱歉。” 说话间,他瞬也不瞬地凝着略显懵懂的少女,暗红的眼尾藏着不易察觉的自责,滑动喉结的频率乱了,“生气了?” 尽管只是简单的亲热,唐慕之仍觉得有些缺氧。捕捉到他声音中的微弱变化后,立刻语气认真地回:“自然没有……” 女孩缓慢平复呼吸的间隙视线下移时,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捏住了他的右手腕。 更多深沉情绪的迸发只在瞬间,她也无法清楚解释当时的心境——是迷茫,是忐忑,亦或是隐隐期待? 潋滟魅惑的瞳仁中晕着迷离水雾,可唐慕之无暇顾及太多,咽了下嗓子刚想打消他的重重顾虑时,一道暗哑愉悦的音腔徐徐落在耳畔,“乖女孩。” 烫热微醺的气息拂过耳蜗上的绒毛,仿佛浑身都被一种陌生且在逐渐发酵的情愫所笼罩,唐慕之稍稍瑟缩着肩头回避。 然而,电光火石间,她丸子头上的绿檀木发簪被人慢慢抽出。发丝倾泻而下时,一只通体碧绿的崭新翡翠玉簪映入眼帘。 说他不浪漫,可他偏生时刻贯彻着‘爱要有迹可循’的原则,刚刚这种‘高级魔法’和那次送铃兰胸针的手法如出一辙…… 唐慕之目光闪烁,泛着娇软的眼神在手提箱和簪子之间来回穿梭,嗓音又软又哑地笑问:“裴先生深夜造访,其实是来送定情信物的?” …… 玉簪是对一生一世一双人坚贞爱情的憧憬,赋予残缺匕首的完整,除了讨自己欢心,更多的则是希望她依旧能保持仗剑走天涯的初心。 和他因匕首结缘,如今又以玉簪定情。 打开记忆的闸门,暖流汩汩,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和偏宠感盈满了胸腔。 在这个世界上,最难得的就是遇到一个可以和自己势均力敌的人共度余生。 而他理解并尊重她内心深处隐藏的渴望,所谓灵魂共鸣天生契合,大抵如此。 裴子羡眉心舒展,深情地凝视着眼前散发出冷情仙气的小姑娘,暗邃的眸中是浓墨重彩的占有与执着。 一袭中式墨绿水波烟雨绸缎长裙,此刻被灯影勾勒出古典艺术般的剪影。尤其是眉梢拖曳出的仿若桃花的艳丽,无可挑剔地刻画出肤如凝脂,美目盼兮。 正是这份点到为止的艳不可方物的美,让男人堪堪敛下去的欲望不时翻腾着。 少顷,裴子羡冷白长指不甚熟练地卷起她的长发,以认真庄重的方式慢慢重新将新发簪插进去。 唐慕之思绪瞬间翻飞,感受着腿侧残留的烫热和颤栗,姿态桀骜地摩挲着颈侧的琵琶扣,“亲爱的裴先生,是不是说明我可以和你并肩前行了?” 他不愿以池鱼笼鸟约束她,所以,束缚逐渐开始变得微不足道。 后者滚动喉结,宽厚的掌心在她削薄的后背轻抚,在头顶落吻时反而漫不经心地抛出一个问题:“和南宫云琅有过节?” 杏眸微眯,唐慕之体会着这话的深意,纤腻的脖颈后仰,淡然的神色印着凌厉,“从昨天开始就已经有了。” 闻言,裴子羡狭长的眼尾酿起耐人寻味的弧度,以低磁醇厚的音腔叮嘱:“没人能让你委屈求全。” “在京城,远轮不到她撒野。” 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南宫家的实力远不足以与他抗衡。并且,无论何种境况,他都会是自己坚强的后盾。 心坎再次被蛰动了,唐慕之没想过推拒,心安理得地收下了这颗定心丸。 深夜放大了人的孤独和脆弱,临别前,女孩挽着裴子羡结实的臂弯,心中的忧虑脱口而出,“你最近跟容秋灼有联系么?” 音落瞬间,男人剑眉轻轻收紧,一针见血地反问:“慕宝,这是在怀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