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川仗着司珩的名声和势力到处作威作福,习惯横着走,此刻却顶着一张鼻青脸肿的猪头脸。 原因无它,他昨夜过于兴奋,好不容易睡了个囫囵觉时竟遭遇了鬼压床。 梦里好似被人套麻袋揍了一顿,没想到一觉醒来,还真成了歪瓜裂枣脸…… 这是他七爷的地盘,四舍五入就是自己人的风水宝地,怎么偏偏他一来就被眷顾得霉运连连呢! 这副尊荣怎么给那位天仙攻做妾啊? 司川这会儿思绪有点乱,但在两位大佬面前不敢造次,特别是面对七爷那张能掉出冰渣的俊脸时,他呼吸差点都停了…… 下一瞬,迎接自己的却是司珩暴躁的腿踢和没耐心的斥责:“谁他妈让你从哲学的角度考虑问题了?说人话!” 实话说,乍一看到司川被打的样子,司珩瞳孔骤然一缩,滑天下之大稽了—— 无非就是昨夜他一时嘴快念叨了霸主女朋友几句,他的好兄弟背地里转瞬就拿自己手下开刀! 这他妈,赫赫有名的裴爷心眼真大! 区区一个女人而已,还真把她当作不能经受风吹日晒的温室花朵护理了? 哪天要是见了面,堂堂珩哥得全程低声下气地像伺候公主一样鞍前马后? 司珩哪里想到,一句腹诽竟一语成谶! 这时,司川“哎呦”了一声,捂着腮帮子,口齿不清地解释:“我们意大利、西班牙、瑞士等其它六国的掮客,刚纷纷打电话要求佣金翻倍……” 正伸长脖子等顾客的司珩:“???” 生意黄了不要紧,反正他从来不缺钱!敢坐地起价砸他口碑纯属活腻了! 只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几人同时临阵反水全然不是意外那么简单了! 哪个大胆狂徒敢背地里阴他? 司珩凤眸微眯,恨不得立马拿枪崩人的同时,绞尽脑汁地思索可能的幕后黑手。 恰在此时,何峰惊奇地瞥着肌肉遒劲的花臂,不可置信地补充道:“是不是还有法国和德国?” 司珩一贯嗅觉敏锐,森冷的眸光盯着何峰,口吻异常冷凛,“你知道什么?” 问话这人,何峰不认识。 但在五年前,他曾三生有幸见过一面他旁边那位体魄修长的商界贵胄。短暂的远观却让他大受震撼,至今记忆犹新。 能站在他身侧的,绝不是泛泛之辈。 待何峰冷不防瞄见司珩腰间枪托时,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也顾不得客户保密协议,惶恐地低头支支吾吾道:“刚刚那个SVIP会员,启用的私人航段恰好也是飞往这九个地方……” 此话一出,司珩瞥了眼神态阴郁的裴子羡,敛着戾气咒骂,“是商钧策的人?” 他对徽城商氏的了解仅限于字面,凌晨在翡翠湾时从子羡那里才得知商氏现任家主,单名一个玺字,字钧策。 而他意图用来威胁容秋灼的女人正是他的宝贝女儿商素,字若嫣。 容家在暮城声势煊赫一手遮天,若是再得罪能掌控整个徽城的家族,那他这笔买卖可着实不划算! 毕竟,一旦两个强悍而屹立不倒的古老家族联合起来对付他的话…… 即便他自诩所向披靡,也难成对手。 众人噤若寒蝉时,裴子羡冷白长指摁灭屏幕,稍显凌乱的碎发不羁地垂在额头,也遮住了眼底影影绰绰的冽光。 司珩神色微妙地转变,端详着男人矜贵而内敛的寒凛气场,恨铁不成钢地冷笑,“大清早的,发什么春?” “按照七爷你的要求,我连夜把盯梢商素的人撤了回来,至于容秋灼可能处在的位置也跟你分析了……” “那些个牛鬼蛇神现在想分老子一杯羹,你他妈还魂不守舍地惦记着你女人?” “大老爷们成天黏糊个什么劲儿!就这么小半天没见着,看看你这望妻石样!” 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两助理:“???” 有没有可能,少主想给你改写生死簿? 裴子羡被几人簇拥着,挺拔昂藏的身姿裹挟着黯黑幽冷,逐渐绷直的唇线中缓缓溢出音调暗哑的两个字,“不会。” 听到这话,司珩忽地就冷静了下来。 若是商钧策出手,何必舍近求远从京城出发?排除容商两家,必然另有其人! 思及此,司珩一把攥住何峰的衣领,目光阴翳地恐吓,“那厮人呢?坐的第几条航线去了哪里?” “她本人没来……”后者脸色陡白,哆嗦着去拿公文包时,却被花臂一把夺了过去。 见状,司珩二话不说翻开文件夹,随即动作略显僵硬地扭头望着裴子羡,“这他妈叫私人航段?都缠成蜘蛛网了!” 连他本人在京城也不过就四条私人航线,结果这劳什子SVIP有十九条! 司珩一目十行地看完航线目的地,大步流星地追上沿着舷梯拾级而上的男人,憋住被碾压的挫败感,恶狠狠地要求:“老七你马上给我查查,这丫什么来头!” “全部使用了含9的特殊编号,怎么着,准备九九归一?” 裴子羡步伐不停,原本沉如寒潭的瞳中倏然浮现微妙的了然,狭长而郁邃的眼尾则拖曳出耐人寻味的弧度。 女朋友的势力与魄力远超乎他的想象。 直到飞机舱门关闭,向来运筹帷幄的司珩也想不出自己得罪了谁? 而随着时间流逝,在独特美丽的风蚀地貌逐渐映入眼帘时,司珩遇到了这辈子第一个让他感到害怕和崩溃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