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慕之不是感性的人,但此时确实沉浸在了他给自己接连带来的惊喜之中。 今天属实算不得什么重要日子,但就是这么个外界传言暴戾恣睢的男人,偏偏将它变得特别而浪漫…… 就像那句话说的,“你若渴望浪漫,这里并非寸草不生。” 这一刻,唐慕之加速的心跳可谓震耳欲聋——她想,这段回忆定然永不褪色。 须臾,女孩拨弄着腕间的多用途手链,却完全没有查找其上隐藏暗格的意思,反而慢悠悠地从裴子羡大腿上挪下来,并好整以暇地感慨,“裴先生的闯入,实乃唐小姐清心寡欲修行之路的拦路虎。” “倘若我真想在里面藏什么,那必然是用它把你迷倒在、床上,毕竟……” “帖子里用的ta是哪些来着?男生穿什么最帅?还是……天黑容易犯错?” 这些舆论想必他早已有所耳闻,自己也不是那种无理取闹拈酸吃醋之人,但潜藏的占有欲和征服欲还是被激发了出来。 说罢,唐慕之左手勾着男人性感的喉结,欲语还休地咬了下唇瓣,却作势下车。 然而,就在这时,裴子羡展开双臂以后仰的姿势背靠座椅,轻阖眼帘之际,绯薄的唇角溢出清清淡淡却犹如靡靡之音的几个字,“就地正法,悉听尊便。” 唐慕之:“!!!” 如果说,她之前真的是性冷淡的话,这会儿应该如饥似渴如狼似虎了…… 察觉到耳垂蓦地发烫,女孩咽了下嗓子,目光却始终流连在眼前这个君威与艳色并存的男人身上,底气十足地昂起下颚,“希望裴先生有机会质疑我的能力。” 言毕刹那,不紧不慢地优雅下车。可如果仔细看的话不难发现——唐小姐步履略显匆忙,而且还时不时小口啜气。 裴子羡将对方慌乱而不自知的模样纳入眼中,慢条斯理地叠起长腿时捏紧眉心。 忍无可忍,自当无需再忍。 …… 而就在唐慕之下车整理情绪的时间里,余光微晃一眼便捕捉到了姗姗来迟,但又好似不情不愿龟速停车的柯尼塞格。 奇怪了,花殿不是个爱耍小性子的人。 真要说起来,应该是裴子羡这个原定“受害者”去找他的麻烦才是…… 没道理嘴上热情地表达着与她久别重逢的喜悦,却在认出裴子羡之后态度陡变? 难不成,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两人已经再起冲突了?所以,才有了初碰面的唇枪舌战,以及现在他不符常理的拖拉? 诡异而逐渐明朗的念头在看到花殿仍旧戴着口罩的刹那,清晰地得到了验证。 他是想掩人耳目还是脸上有伤? 唐慕之隔着一段距离和缓缓走来的花殿目光相撞,在两人磁场无声较量一番后,倏然邪冷地勾唇一笑。随即夺过祝景手中撑起的黑绸伞,拿在手里转了起来…… “那跟您的伞不一样。”本能的惊讶之后,祝景正下意识出声提醒,就见唐慕之一把按动了隐藏开关——伞面立刻收了起来,而伞尖也迅速弹出了一个小刀尖。 紧接着,不由分说便朝花殿刺了过去! 这场面,男人反倒不惊不恼,任由伞尖那晃眼锋利犹如刀刺的利刃直击门面。 事发突然,可现场的人都是见过大场面的,有诧异有不解,但依然十分淡定。 唯独许曳,瞳孔地震的同时想都不想就要去保护他家楼主,结果撸袖子刚爆粗口的刹那间就被踹飞了…… 好心被当驴肝肺的许曳:“???” 他大哥咋就中了这个发色的迷魂计? 鬼迷心窍去烫了个头不说,现在居然……他娘的还心甘情愿被揍?不行,他得想办法让暮时把这笔账讨回来! 就在许曳仍旧脑子一团浆糊的时候,在好几双眼睛直勾勾聚焦的视野里—— 身穿勾勒着蓝绿色郁金香法式宫廷衬衫的男人纹丝不动,而那仿佛踏浪而来的美人鱼就这么以伞代剑划开了花殿的口罩。 手起刀落,口罩一分为二。 静谧蔓延,骄阳似火又好似置身于莫奈花园的中午时分,银发青年露出了真容。 相较于裴子羡挺拔昂藏的体魄,花殿的身高和体型都略显单薄。但他瘦而不娘,至少188,光是懒懒散散站在那里的风姿就像是被赋予了桀骜和不羁的劲松。 五官立体,贵气天成。暗沉和忧郁却从遮住眉眼的银发下缓缓渗透出来…… 只是,相比让人无可挑剔的美貌和身形,此时此刻他战损妆的面容却成了唐慕之的关注点——他居然真的受伤了! 时至今日,有蜃楼作为他坚实的后盾,竟有人能近他的身,还伤了他的脸? 薄愠渐渐爬上了富家小姐娇俏的面容,但她不仅没有厉声质问也没有上前查看,反而径自挥动伞柄再次对准了男人。 “姐姐,”花殿躲避的动作默契到犹如多年老友,轻轻松松地侧身之后却又顺势迎了上去,“看我受伤心疼就直说……” “非要打着试探我如今身手如何的幌子,来跟我切磋切磋?” “这么面冷心热,让我好不怀念!” 不远处双手插兜的裴子羡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神色冷峻且眸光阴鸷—— 此人从在校当众向她示好到在停车场欲迎还拒再到此刻被“意外”地发觉受伤之事,一步步都是精心设计好的。 在他眼皮子底下步步为营?猖狂!散伙是常态,他们又怎会成为例外。 “花楼主还有脸、说?” 这时,随着唐慕之一句意有所指的反驳,她就这样挥舞着黑绸伞与赤手空拳的花殿展开了一场另类比试。 尽管两人都身穿低调的锦衣华服,甚至泛着光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