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阿娘总是要玉瑄有嫡女气度和正妻仪态,这般将来才能在盛京豪门站稳脚跟,怎么这会子阿娘倒沉不住气了?” 戚夫人语塞,她顿了顿,又不禁抱怨:“玉瑄你不懂,我看那死丫头是被打坏了脑子,分明是唯唯诺诺的一个人,今日一见,却似浑身长满了心眼子。” “哦?”戚玉瑄抬眸:“五妹妹可说了什么不妥的话?” 戚夫人摇头:“这蹄子被我一番折腾,却仍是恭恭敬敬,不怨不恼,甚至看不出半分芥蒂。” “这样不好么?”戚玉瑄反问她。 “玉瑄你还小,你不懂。”戚夫人愁色不改:“她那个样子,就像扔了块石头到湖面上,咕咚一声沉得悄无声息,让人不知道这湖底究竟有多深,看着是个好拿捏的,可偏偏像个滑泥鳅抓不住,简直比戚玫那个死丫头还麻烦。” 戚玉瑄只不动声色微微一叹,不经意间带着些许烦闷:“其实……五妹妹进门第一天起,阿娘就已经给她立过规矩了,又何必再磋磨她?自己劳心伤神不说,传出去还平白坏了阿娘的名声。” “可我就是气不过!”戚夫人越说越不忿:“当初他们苟且,让我成了眉郡的笑柄,我怎能让那蹄子好过?” 戚玉瑄却只是莞尔:“阿娘,我听说她如今也不小了,过不了两年便嫁了,阿娘权当心善,赏她一口饭吃,横竖不过是个庶女,总不能翻了天,阿娘与她秋毫无犯,爹爹也会记挂阿娘此番恩情。” 戚夫人耸着眉:“当真?” 戚玉瑄只依旧笑着:“娘是正妻,是嫡母,还用得上忌惮一个庶女不成?” 戚夫人思索片刻,觉得有理,但又似忽然被刺激了什么灵感,她点头:“玉瑄你说得对,我是该给她好好寻一门亲事,我就不信眉郡还找不到个配得上她的,最好是家中已经有个十房八房妾室,还死过几个正妻,上了年纪的克妻男人,看着她后半辈子鸡飞狗跳,我这心里才舒坦!” “……”知道自己又白说了,戚玉瑄木然,无奈一叹。 …… 戚玦心里怪异得很,她小心提防了些日子,戚夫人却再没来找过麻烦,只是下人们偶尔见风使舵克扣些财物。 纵使她有法子让戚夫人暂时不打她这条小命的主意,可也不该这么安静,戚夫人怎么看也不像个良善之辈。她总觉得这妇人莫不是在憋什么坏。 养伤的这些天,戚玦还在琢磨那天夜里遇到的人,那两个人究竟什么来头?看着不像是同一拨人,又和宁恒的死有什么关系? 但首先可以确定的是,宁恒不是病死的,他脖颈上的掐痕足以证明。 那么纵火烧祠堂的人,兴许就是真正的凶手,目的便是为了毁尸灭迹。 那第一个呢?那个小少年,虽行踪诡异,但却没伤害她,不仅如此,还在关键时刻如神兵天降,他又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 她想不明白,可知的信息太少了。 还有一件十分要紧的事情:她的武艺从何而来?又高低几何? 毕竟这可是她将来离开戚府后,能够保全自身和安身立命的手段。 为了弄明白此事,她身子好得差不多的时候,便让小蝶带着去了竹亭。 竹亭是戚家姑娘平日里读书习武的地方,戚家毕竟是行武之家,姑娘们不似寻常书香门第受拘束,若是想习武也是能学的。 此处地如其名,竹树环合,格外凉爽。 共三间竹舍,分别是书斋,茶房,雅苑,窗前挂着青色纱幔,纱幔上坠着压风的缅甸玉坠子。 竹舍后便是一个小小的习武场,当中一个圆台,两边摆着刀枪剑戟各种兵器,最北面还立着一排箭靶。 戚玦到的时候已经有人在了。 只见一与她年纪相当的女子正一身水蓝色短打,头上没有旁的珠饰,只用一根乌玉簪子高高绾着,将她那柄剑舞得烈烈生风。 不得不说,即便在军营里也是难得的好功夫。 待她收剑,戚玦看清了她的模样,清瘦的小脸透着几分英气,下三白的眼睛,眼尾高高挑起,几乎不论何时看人都带着不悦。 见到戚玦,下三白变成了白眼:“你来此做什么?” 戚玦似不曾察觉她的恶意,兀自走到武器架子前,在一排刀枪剑戟中掂量挑选着:“自是同四姐一样,来练武的。” 这位戚瑶,她四姐,她爹戚卓谣传的清冷飒爽,实则刻薄刁钻的戚家四姑娘。 戚玦拣了把剑试试手,随手挽了个剑花,倒也得心应手,只不过那剑实在重,没挥几下便手酸得很。 戚瑶信步往一旁的竹椅上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