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娘~您怎么这么说?”猎凤儿不干了。 “你别委屈,你就看看云修那一身的本事和品性,你一个女贼配得上他一根手指头不?当个粗使丫头都是你修来的福气!” “那照您这么说,这世间就没人配得上他!” “那是别人的事,和你无关,与我更无关!我只要保证你安安稳稳地就行,不管那么多。” “娘啊~”猎凤儿又撒娇。 “凤儿,娘老了,就你这么一个独苗苗,娘自然不会害你。做好我们该做的,其余的我们不插手。等事情结束了,我们就回老家。” “娘,您真打算金盆洗手了?” “是。” “可是……”猎凤儿并不想。 “凤儿,我们本是江湖中人,不应该插手这样的事。不过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们娘俩做贼这些年,收获左不过是些鸡零狗碎的财物,可这一次的酬劳,足够你下半辈子锦衣玉食了。哪个当娘的希望自己的女儿一辈子背着个贼的名声?金盆洗手也是早晚的事儿!” “娘,对不起。”猎凤儿红着眼眶看着她娘。 “傻孩子,你没有对不起娘。娘知道,这些年你吃了不少苦。娘当然知道你有多优秀,可娘之所以处处压你一头、挫你锐气,无非是为了避免你因心高气傲出岔子。当初我答应你爹,一定要让你早日过上寻常人的平静日子,我想,很快就会实现了。” “娘~”猎凤儿鼻头一酸,抱着她娘委屈又感动地哭了起来。 “乖凤儿,娘的好女儿,不哭,不哭,哭了就不好看了。”老太太把猎凤儿抱在怀里,慈爱地婆娑着她的秀发。 树下这娘俩诉衷肠,树上的落雨却心惊肉跳,这娘俩的对话信息量太大,他得好好捋一捋。 首先是县令,背后的靠山很大,大到让这母女俩不敢随便动手。其次是这娘俩的靠山,来头也不小。最后就是云修,除了他和猎凤儿娘俩,还有其他人也盯着他。另外,这老太太似乎更相中他这种人当女婿,而不是云修,因为她们是贼。 综合了一下信息,落雨猜到这对母女的身份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双雌大盗,据说女儿一身轻功在江湖上无人可比,还有神偷绝技更是让人丧胆,只要被她盯上的物件,就没有能逃过的。而母亲则擅长易容,无论男女老少,这老太都能模仿得惟妙惟肖,只要她听过的声音,就都能学得来。只不过她们一向没有任何门派,都是单打独斗,更不屑与朝廷“爪牙”为伍,这次居然能被人用钱买通,可见背后的势力和阴谋之大,绝对不是他能想象的,必须赶紧通知主子。 待猎凤儿母女走远,落雨才敢放松摸出纸笔写好后,从怀中掏出信鸽,把纸条放进信鸽脚下的筒里又加了一个小小的清秋门印章。 他爱怜地摸了摸鸽子脑袋:“小灰毛,夜里你眼睛不好,明早记得快点儿飞!”说完,又把鸽子揣回怀里,人直接靠回树干打盹休息。 这印章通常是有重要的信息或者发生了重大事情需要紧急汇合才用得上,落雨觉得他得到的消息就属于这种,于是准备好一切在树上眯着只待天亮。 东方露出鱼肚白,落雨睁开眼睛第一时间放出信鸽,看到信鸽飞远后才跳下树整了整自己,向难民营走去。 甄明轩接到落雨的消息时,胡云豆正枕着他的腿睡得香甜。把印章握在手心,他低下头爱怜地帮胡云豆捋了捋碎发,又把锦绣大氅给她盖得更严实一些。 他掀开马车窗帘向外面挥了挥手,晴风过来低声道:“主子。” 甄明轩把小印章交给他,小声安排:“你带十个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前郭县与落雨汇合,务必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是。”晴风勒马返身,到后面跟随的人里挑了十个人从另外一条小路疾速离开。马蹄急纵,扬起一阵烟尘。 甄明轩阖眼靠在马车上,心想:字面信息说“有情况”而不是“有险情”,说明落雨掌握的信息有限所以需要支援,既然事情还在可控范围内,他就可以继续在马车里做他的赈灾史。 虽然是降了职,但他依旧是皇帝钦点的钦差大臣,该有的架子还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