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结果发现那些鞭伤已经溃烂,有的地方甚至已经能够看到筋骨:“这是怎么回事?” “正常人如果受了伤,在极端的冷热交替之下也会出现这种情况,更何况他是被人下毒的。这人不但要仙儿死,还要让他受尽折磨!”胡云豆阴着脸说。 “那需要怎么办?” “倒是有一个办法,只是不知道现在还来不来得及?” “你说,我马上去办!” “你去找些新鲜的肉,然后找些马蝇在上面产卵,越多越好,把卵都给我拿过来。记住,一定要马蝇!” “好,我这就去!”甄明轩起身就去,刚走了两步,他又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快被胡云豆扎成刺猬的云修问:“九儿,那他现在……呃……你方便吗?” “医者眼里无男女,你放心吧。” “好。” 甄明轩走后,胡云豆一边给云修施针,一边嘟囔:“自打我认识你开始,你就像被恶鬼缠身一样,怎么都躲不开这些劫难。你这次说要先回盟里的时候,我其实挺替你高兴的,因为你终于有机会脱离这个怪圈。谁知道你转来转去,又掉坑里了!” “你说你一个毒公子居然让人给毒成这样,说出去不得让人笑话死?我都能笑你一辈子!一身的武功,捏死那几个废物衙役不跟捏死蚂蚁一样吗?明知道他们都不是什么好鸟,干嘛还委屈你自己?就算你有好生之德,那你不会逃跑吗?遭这个罪你图什么?” “如果没有你这一招,明轩到了前郭县确实会头一脚就踢到铁板上,但以他的本事,那也只不过是为难一阵子罢了。你又何必以身犯险,把自己也搭进去?可别说是为了那些灾民,你这菩萨心肠什么时候能改改?” “你看看你这身上,我上次好容易才配齐了药膏让那些疤都没了,你这又给我添乱!我又要满天下搜罗药去给你做除疤膏子!”说着说着,胡云豆哭了,她用手背蹭了蹭眼泪,拿起一根半尺长的银针扎进云修的身体里,哽咽着说:“仙儿,我心疼……咱以后能不能不这么犯傻了?” 她又拿起细小如木刺的银针刺向云修十个指尖,哭着说:“等我给你报了仇,这里的事儿都结束了,你就换个身份离开吧。虽然我挺舍不得你的,但实在见不得你一步一步往深渊里走!什么两国平安,什么重振青鸾盟,什么江湖是非,都不要不管了!你带着猎凤儿走得越远越好!” 看着已经变成刺猬的云修,胡云豆又开始用银针从腿到脚地扎,之后写了一张解毒药方叫青众去抓,并要他亲手煎好,不得假他人之手。 胡云豆在几个大穴上的银针上捏了小指大小的艾绒柱并点燃,然后坐在床前看着桌上那支桃花发呆。 其实,自打她听说羌单国点名要云修之后,她就隐隐觉得云修的身份、青鸾盟,甚至包括她自己在内,都有着某种关联。她还记得聂霏雪和云修都曾在见过她之后问她“聂青檀”,她对这个名字莫名地熟悉,却又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这么一个人。 胡云豆不想像那些武侠小说里的主人公一样,为了去追寻自己的身份或者来历,明知道是火坑还要往里跳。她觉得现在的日子很好,不想再节外生枝了。 所以她想着,等云修好了,就让他带猎凤儿隐姓埋名地远走他乡。她看得出来,猎凤儿不是寻常女人,而且心里眼里都是云修,有猎凤儿陪着云修,他不至于孤独终老。 至于那些背后的关联和内幕,就随着岁月一起湮灭吧。 也许什么都不知道,才是对所有人的一种负责,也才能让所有人都拥有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