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堪配,谭延昭有些压不住。 不过没关系,在他的信条里,重要的不是谁可堪相配,却是谁能够拥有。 而他就能。 十一娘盈盈笑着,她的目光在虎皮大氅上划过,不着痕迹地流连,而后低下头去,像一株乖顺的岭上幽兰。 谭延昭上前两步,抬起手捧着这张令无数人朝思暮想的脸,一寸一寸,细细地检查。这张脸上,一根睫毛丝,都可卖千金。 “晃着眼了?那没用的东西,我砍了他给你出气?” 附在面颊的手,很凉。谭延昭的手总是苍白又微凉的。 十一娘任他捧着,甚至还微微侧过脸,在他掌心蹭了蹭。 而后轻轻笑道:“算了,血糊糊的太晦气。何况,他死了事小,今晚谁来掌灯啊?不能糟践了盲山先生的这幅春江晚景图。” 谭延昭笑了,他对这个回答很满意。 十一娘却觉得,下颌一紧,谭延昭的双手忽然用力,将自己往前拽。 她的呼吸猛地提起来,几乎要窒住。 谭延昭放大的脸就在眼前,他虽然虚白,但若瘦下来,也能算得俊俏。可他偏偏绵软发胖,靠得近了,像个面捏的白人偶,实在有些瘆人。 十一娘努力放缓呼吸,让自己看上去与寻常无二,她闻见了谭延昭身上散发出的糜醉香气。 “十一娘,是最乖的孩子,对吗?” 他的气息迎面扑来,那香味,与其说是熏在衣衫上的,不如说,是从他体内渗出来的。 “主儿何出此问呢?是十一娘做错了什么吗?”她答得很快,没有迟疑也不敢迟疑。 “我只是问,十一娘,是最乖的孩子吗?”谭延昭很有耐心地重复了一遍。 “是。十一娘,我,我是主儿最乖的孩子。”日积月累的经验,让她再最快的时间里,找到了正确答案。 “好,好。”谭延昭终于放下手,满意地退开两步,眼睛却还在她的脸上游移端详。 “今日,谭延昭有一事,求十一娘助我。” - 咏夜他们一行人掐准了时辰,到门口时,须尽欢的夜宴才开不久,几个暖场的雅人正在台上弹唱,再过一会儿,才是最热闹。 说是一行人,除去咏夜和花灼,还有瑾俟、竹苓与那浮觞小妖。 刚听说他们要来时,咏夜本是犹豫的,虽说须尽欢功能齐全,不是纯粹的青楼子,也是可同寻常酒楼一般吃饭赏曲的。 但她瞧着眼前这三人,即便知道,论年纪,他们早已不小了,可谁叫他们瞧着,还是一副少男少女模样,带去须尽欢,她实在看不下去啊。 瑾俟与竹苓也就罢了,两个小姑娘好不容易来玩一次,自然什么都新鲜。须尽欢名动天下,好奇想看看,无可厚非。 只是那浮觞小妖,看着却像个熟客。 “你去须尽欢做什么?”咏夜随口问了一句,实实在在并无怀疑责怪之意。 谁知浮觞却登时紧张起来,他眼睛半瞟不瞟地往瑾俟身上飞,忙着解释,他此去只为贩酒,什么欢人、雅人,尽欢不尽欢的,听都没听说过。 “没听说过,从前也没去过,往后也断断不会去,我可起誓。”他举着三根手指,“若我去须尽欢买姑娘,定叫我从此以后,一盏酒都卖不出去,坛坛酸臭,身败名裂。” 咏夜目瞪口呆,心说这誓发得也太毒了,不至于不至于。 也是因为,浮觞的誓言太狠,咏夜听了都觉心酸可怜,于是痛快应下带他们同去。 临出门,她看着瑾俟,忽然想起,这小姑娘身边,似乎还该有一人才对,人呢? 悬檀呢? 然她自是知道,悬檀和瑾俟之间,是有些难宣于口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缘,而此时身边不知情者多,不便深问,怕惹得小姑娘不自在。 再加之,她不介意带着这串“小孩儿”,一来有把握护着他们安全,二来,这三人秉气相合,能玩到一块去,人多挺好,热闹,不必与某人独处,她心里不虚。 须尽欢门口人流涌动,排了一条不长不短的队伍。 他们在此分头,花灼与咏夜往里去,其余三人在前楼找了个雅座,吃喝,听素曲儿。 光吃饭,是不必等位的,这队伍排着,是往内门去的,进了内门,做得就是另一番买卖了。 拦门的小厮恭敬递上两块木牌,咏夜刚要伸手接过,花灼却道:“不必,我们是一起的。” “啊?”小厮愣了愣,但见多识广的职业素养,让他立刻反应过来,专业道,“是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