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哐一声,外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杨沫同沈书对视了一眼,立即将自己从榻上撑了起来,沈书立即将旁边木凳上那些换下来的布条塞进了袖子里,药瓶也被他藏进了怀里,随即拉着她往靠窗的地方站了站。 被关的严实的木窗被悄悄掀开一条小缝,出现在他们眼前的碎了一地的陶片,以及手中握着官刀,站在小院院门之外的那些差役。 差役的眼睛横过那个惊慌失措的姑娘,落到了给他们开门的那个老者身上,老人怒斥了一声小花:“姑娘家家的,都这般年岁,是个能嫁出去的大姑娘了,怎么还这般没轻没重,还不赶紧进屋里去给几个官爷倒几杯茶?” “不必了。” 为首的那个是先前跟着那个叫齐安的参军的其中一个手下,杨沫曾在初到元来客栈时那日见到过,那会儿这人看着倒还不是这般的嚣张跋扈。 那个差役一手将拦在身前的老者拨开,细长的眼睛眯了眯,这会儿看上去倒是形容更加尖利了,他用手中的官刀指了指院中那个小姑娘,“你,你在怕什么?”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莫非,”差役的眼风横了一记旁边的老人,“莫非你们真的窝藏了罪犯?” “没……没有……”小姑娘瑟缩地往后退了一步。 这些平日里在渠阳府横惯了的差役才不管小姑娘说了些什么,推开了她就往屋里走去,“给我搜!搜到了大人重重有赏!” 而这会儿的杨沫早已经被沈书揽着,从主屋更里面的那间里屋的窗口处翻了出去,杨沫扫了一眼身后的小院,院中的动静逐渐变大,她指着巷子前边的方向:“往前头几个院子里躲一躲,那里他们找过了,暂且不会找过来了。” 沈书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姑娘,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这里的人白日里大多都要去上工,院子里留着的不是一些妇人,便是一些老人,先前这些差役的搜查叫他们心惊胆战,隔壁的动静闹得更是翻了天去,如今就算是有一些动静也不敢出来查看。 沈书带着杨沫躲到了隔壁院子里的一棵树上,这里勉强能越过围墙看到一些隔壁的情况。 杨沫扯了扯沈书的衣角,“许鸣潮派出来找我们的人总共有几支。” 她望了眼隔壁院中的狼狈景象,这些差役一个个凶悍的很,仗着手里的官刀和那几分权势,将院中的那几个木架子个个掀翻在地,更不用说里屋的场景了。 “总共三支,老爷子的这处院子是这里最里头的一处,搜完这里他们大约已经将整个渠阳府搜的差不离了。” “另外两支呢?” “其中一支往府衙那处回报去了,另外一支往城外去了。” 杨沫心头一紧,眼下不就是最好的时机吗? 她勾唇笑了笑,眼里划过一道明亮的光:“要再辛苦沈大人一遭了,我们得往土地庙走一趟了。” 最后望了一眼小花同老爷子的院子,杨沫在心中同他们说了声抱歉,这院中的损失只能等来日再补给他们了。 如今这渠阳府中风声鹤唳,几乎是人人自危。 就连原本还摆在街上的那零星几个摊子,今日出去也几乎是一个不剩,这些渠阳府的普通百姓个个都躲回了自个儿家中,谁也不愿出来多生事端。 生意嘛,什么时候做不能做,命只有一条,渠阳府的人如今人人都知道许鸣潮是个什么样的人,这种小人可轻易得罪不起。 两个人一路净绕着小路走,几乎是绕了一整个渠阳府,快到酉时,两个人才走到了城西土地庙的位置。 如同往常一样,土地庙的周边还是一片荒凉的景象,甚至比之之前杨沫过来的时候更为荒凉,原本还种在庙前土阶旁的枣树,这会儿是满地的枝丫无人理会,深秋带着寒意的凉风一吹,更是把那几片狗啃过的叶子吹的到处都是。 杨沫拍了拍沈书的肩膀,叫他将自己放了下来,自个儿提着一只肿胀无力的右脚,一瘸一拐的往土地庙中走去。 土地庙的庙门这会儿子正紧紧关上,杨沫开门的一刹那,一根有人三指粗细的树枝照着她的头一棒子打了下来,还是紧跟着她的沈书上前一步,扶住了她的腰,将那根树枝紧紧握住,即便如此,树枝上那些粗糙的枝节还是将沈书的虎口给剌开了一道口子。 鲜血从树枝上滴到了杨沫的脸上,杨沫神色发怔,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将沈书的手拉了过来,顺便横了他一眼:“你是个傻的吗?你就不知道将我拉开?” 沈书也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被杨沫捧在手里,好一会儿才笑了笑,说道:“哪儿能那么快反应过来,看见有人往你头上砸,我的心都快从喉咙口出来了。” 听见他的话,杨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