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驾马一直跑到了元来客栈的跟前,起火的根源正是此处,元来客栈的掌柜这会儿正扑在客栈门前痛哭哀嚎。 而客栈的伙计这会儿正跟着渠阳府的其他人端着水盆一道救火,远处的梆子声不停地响起,还伴随着更夫不停喊着走水的声音。 沈书丢开缰绳,从马上跌了下来,踉跄了几步就要往火里跑,却被一个面容清秀的青年拉住了胳膊,他沉着一张脸,面上还有些愧疚。 “大人,洛五已经进去救姑娘了,大人再等等,洛五的身手极好,一定能将姑娘救出来的。” 沈书面无表情地将自己的胳膊从洛二手中拉扯出来,目光紧紧盯着不见丝毫人影的火场,却是同洛二嘱咐道,声音听起来似乎还颇为冷静:“你不必管我,这件事定是那姓许的做的,若是待会儿我救下了她,会叫洛五出来同你一起,若是我没救下她……” “许鸣潮做这件事情除了试探我,也是为了暗中震慑那些仍在反对他的百姓,顺道将东方泾和阿沫这两个在渠阳府生事的陌生人除去,今日这场大火之后,不论我们能不能活着出来,我和阿沫都不会继续出现在渠阳府的明面上,剩下的事情你配合东方先生去完成。” 交代完这些话,沈书毫不犹豫的扯过身旁一人的水桶,将水整个倒在了自己身上冲进了火场。 客栈里边几乎烧的不成样子,沈书用浸湿的袖子捂着自己的口鼻,往二楼楼梯口看去,可那里火光冲天,根本什么都看不清楚,一楼到二楼的楼梯已经烧的断裂,断绝了他到二楼去找人的可能。 看着漫天的火光,沈书此刻脑中一片空白,方才他虽然交代的冷静,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手抖得有多厉害。 “阿沫!咳……” 沈书茫然地喊出了声,还试图找另外一条能往二楼爬上去的通道。 好在院中的洛五似乎是听见了自家大人的声音,喊了一声,“大人!后院!” 沈书忙用袖子捂住口鼻,火中翻腾的烟尘不住的往他面上冲,二楼的凭栏突然断裂,落在他的身前,这一刻沈书似乎听到了阿沫微弱的呼喊声。 是在喊他的名字。 “沈……沈书……咳咳……” 听到阿沫声音的那刻,沈书毫不犹豫地跨过了面前的凭栏,通往后院的布帷早就被火烧的一点不剩了,沈书跨出客栈的小门,就看见洛五扶着一个瘦弱的女子站在后院的墙边,此处是砖墙,是以院子中的火光尚且不盛,只是院中种着许多树木和菜蔬,火苗迟早蹿到此处。 沈书冲上前扶住了那个女子,就看见杨沫一张素白的小脸此时沾的到处是灰,发尾处也被烧的枯焦了几分,衣服上湿的东一块西一块。 “大人,姑娘的脚崴了,她是从二楼窗口跳下来的。” 杨沫拉住了洛五的袖子,用手捂着自己的鼻子,浓烈的烟尘呛的她的口鼻处极为难受:“先,先走……” 杨沫一出声,沈书才发觉她的声音哑的像是漏了个口子,他将杨沫打横抱起,就跳出了客栈后院的围墙,下一刻洛五也跟着一道跳了出来。 “你去同洛二会和,这段时间配合东方先生行动,今夜大火,许鸣潮一定会叫人紧紧盯着这里,我同阿沫不便再现身在渠阳府的明面上。” 杨沫拉着沈书衣襟的手微紧,她有点恼怒,可偏偏这家伙方才确实冲进了火场想要救她,杨沫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面对他,想同沈书说她可以自己走,可是她的手刚刚推在沈书的肩膀上,横在她腰膝的双手就又紧了几分。 若不是顾及着眼下她脚上有伤,若是走不快遇上许鸣潮的人,兼着如今天色漆黑,她才不会叫人用这种姿势抱着。 “咳咳,洛,洛五,先生那里,若是……咳,若是没有收获,你便去寻今日那……乞丐,他一定知道……” “行了。” 沈书揽着杨沫的手又紧了几分,面无表情地打断了杨沫的叮嘱,“洛五心里有分寸,再不济你总归要相信你家先生。” “洛五,我先带阿沫走,你等许鸣潮的人走了再同洛二会和。” 说完,他也不管身后那个欲言又止的洛五,抱着杨沫隐入了巷道的黑暗之中。 沈书一路七拐八拐,似是在避着许鸣潮的人,不知是擦过了什么,杨沫的脚踝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痛感,叫她痛的闷哼了一声。 沈书顿时慌张了起来,将杨沫的身子又往自己这处拢了一拢。 杨沫只觉得原先被火炙烤的那种燥热感又在身子里头蹿了起来,叫她推了推沈书的肩膀,瓮声瓮气地道:“太紧了。” 沈书的气息打在她的手上,“……你再忍忍,很快就到了。” 可杨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