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不知道他要把她带到哪里去。 夜色太深,属于元来客栈的火光逐渐远去,渠阳府西的深巷中格外安静,不论今夜发生了什么,这里的人第二日依旧要早起给地主家干活。 沈书停在了胡同深处的一处小院的门口。 “咄,咄,咄。” 这般安静的夜里,即便是再轻微的敲门声也格外明显。 “谁呀?” 属于少女的声音从院里传出,杂乱的脚步声匆忙从内院靠了过来。 杨沫示意沈书先把她放下来,先前也是担忧自个儿的腿影响到他们,让许鸣潮的人发现反倒坏事,但如今他们都跑这么远了,许鸣潮的人总不至于在元来客栈的事情还未平息之前就查到这里来。 没想到她反倒被这人抱得更紧了,杨沫有意想跳下地去,却听到头上的沈书说:“你若是不想被我绑在身上,便先安分些。” 直到院子的大门被人打开,里头那个少女在看见沈书的那一刻,眼睛里像是突然出现了如同星星一般明亮的光芒。 “沈大哥。” “小花,许鸣潮的人在找我们,你爷爷可在家?” 沈书没有犹豫,直接说明了来意。 恰好此时,小院里那处主屋的木门被人从里头打开,微末的烛光从缝隙之中漏出一小片,随后在地上洒满了一整片的清亮。 开门的老人两鬓斑白,但双眼有神,很是精神矍铄的样子。 “恩公!” 看见门外站着的沈书,老人双眼放光,几步就跨了过来,随后看见了这会儿正在沈书怀里觉得自个儿大概没脸见人了的杨沫。 而此时,那个被唤作小花的姑娘已经用她那双大眼睛瞪了她许久。 “恩公请进。” 老人开口将沈书请进了屋,而趁着这会儿有别人在,杨沫将自己从沈书怀里挖了出来,跳到了地上,落地的时候,脚踝处传来一阵疼痛,不过好在还能忍忍。 她的手腕被人拉住,同沈书一道进了院子的主屋,屋子不大,但胜在颇为整洁,衣柜的上头还放着一个土色的瓦罐,上头插着两朵颇为娇俏的野花。 看起来倒像是那个小姑娘的杰作。 在杨沫悄么打量这处屋子的同时,伴随着小姑娘的视线,她听见了老人的问话,“不知这位姑娘是……?” 随后,在杨沫没来得及开口阻止的情况下,沈书笑着拉过她的手说道:“这是我未婚妻。” 杨沫:“……?!” 她讪笑了一声,将自个儿的手从沈书手里抽回来,“老伯,他说笑的,我同他只是同行的关系罢了。” * 杨沫摸了摸脚踝上的伤,这样的伤,如果蒋先生在的话,那双手一上一下她就能下地走路了,而不是在这里躺着两天无所事事的养伤。 如果不是担心把那个许鸣潮逼急了,跟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动手,就如同那天晚上的大火一般,她一定会想办法出去打听清楚如今的渠阳府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而不是坐在这里跟一个小姑娘面面相觑。 “你真的不是沈大哥的未婚妻吗?” 小姑娘的眼睛大大的,里头似乎还含着委屈和不可诉说的暧昧心意。 “……我不是。” 这是杨沫这两日第三回同这个小姑娘说这件事了,“如今渠阳府里是个什么情况,许鸣潮应当已经知道沈书同我们的关系,东方先生那里的事情可曾暴露。” 小姑娘撅了撅嘴:“沈大哥不叫我告诉你。” 这也是这个小姑娘第三回拒绝她了。 “小花,你先出去吧,我来同她说。” 沈书推开了木门,手里还端着一个木托盘,上头放着一个瓷白的药瓶,以及一条干净的布带,还有一小罐的凉水,青年眉目疏阔,一双上扬的桃花眼往这处看过来,逆着光站在门口,即便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也将坐在杨沫跟前的姑娘迷得有些发愣。 “小花?” “沈……沈大哥!” 小花回过神来,一张脸顿时红透,看了看坐在榻上的杨沫,又看了看坚定地看着她的沈大哥,顿时站了起来,从她沈大哥身边跑了出去。 杨沫仔细打量着这人,起初她并不愿意沈书跟在她旁边,因着她不愿去回想过去的那些情谊,如今对她最重要的是眼下她能做些什么。 可如今,就连她自己都分辨不清为什么没有拒绝沈书这般死皮赖脸的跟在自己身边。 直到沈书低下头托起她那只受伤的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