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去小心盯住沮监军府上动向,若见有人出城,立刻拦下!将书信带回与我!” 士兵们走起来是很慢的,但二百里路程也不需要几日,因此那封信一定要快马加鞭地赶到才行,晚上几日,冀州军便将兵临濮阳城下。 沮授的确是这样焦急盼望回信的。 但郭图已经拿到了这封信,急冲冲地赶向了袁绍府上,他心思缜密,甚至还特地挑了审配在场时才来。 袁绍见了那封信,脸上便有些不自在。 “你拦下了监军的信?” “其实是误会,”郭图小心地说道,“是军中见有人意图交通敌军,以为有间,将其拦下送来后才知是监军遣使……” 审配冷哼了一声。 “臧洪已是主公的敌人,沮授身为监军,此时写信给臧洪,难道不是通敌?” “这倒也未必,”郭图小心地说道,“监军一贯算无遗策,一定有什么妙计,不方便禀告主公而已……” “我等为人臣者,有什么事不能告知主公!”审配怒道,“除非小人心思!” 袁绍坐在主位上,看了看那封信,眉头皱得更紧了。 但郭图知道,以沮授在袁绍心中的地位,这样的进言仍不足够。 “正南这话岂不是要冤枉了监军?唉,唉,主公千万莫往心里去,不如我现下便将这信烧了……咱们就当这事不曾发生过!君臣和睦,不亦快哉!” 主公的脸上终于布上了一层阴云。 在郭图看来,沮授外掌兵权,内典州郡,权势之大,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至于臧洪缺了这封信之后,究竟生死如何,他是不关心的。 就算臧洪围城而死,就算濮阳尽墨,河北缺他一座城吗? 用这一城的生民将沮授拉下来,这是多便宜的买卖! 这一城的生民该不该死,河北的谋士们说不出一个对错。 但张邈显然有不同的看法。 陆悬鱼来到下邳大概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待得挺好,每天帮后厨杀猪,还获得了一个“杀猪将军”的美称。 其余时间用来在城里溜达,看看有没有人因为这个前所未有的寒冷冬天而挨饿受冻,剩下时间在温暖的屋子里躺平,专心致志地一边听外面的寒风呼啸,一边裹在厚实的皮毛里,拨一拨炭盆里的山药。 张邈就是这个时候找上门来的,说是有要事,请她去一趟小沛。 这位兖州名士算是客将的身份屯扎在小沛,他带来了男女部曲万人,这几年里生活得还不错,因此当她顶着寒风走进小沛的城门时,见到的就是一个白白胖胖,似乎万事不操心的张邈,以及很明显比哥哥小了一圈的张超的。 “辞玉将军!”张邈很显然已经在寒风里等了许久,腿脚有些不太灵便,“劳将军亲至,在下有愧啊!” “没事,没事,”她赶紧摆摆手,“张公看起来比我不耐冻多了。” 等在城门处的一群人气息为之一滞。 ……好像把天聊死了。 虽然天寒地冻,但张邈在小沛的宅邸收拾得相当不错,看起来不算很豪华,但酒席上样样东西都很精致,甚至还有温室出产的一点鲜嫩青菜,配着一块块蜜汁烤肉,特别的赏心悦目。 “将军代刘使君镇守下邳的这几日,感觉如何?” “都挺好的,大家都很忙,省去我很多功夫。”她乖巧地答道。 “将军闲暇时,以何娱己?” ……杀猪。 ……这个爱好有点凶残,不适合往外说。 但其实这也不是爱好,更像是主公没事编编手工活,平复一下情绪,也能在这种手工活的间隙中重新审视一下自己。 她是谁,她来自何处,她要去往何地? 她曾经的理想是什么?现在有所改变吗? 她的确一步步跨越了阶层,她还是她吗? “读书。”她说道。 张邈摇摇头,“辞玉不是读书人。” ……咳。 室内温暖如春,又有珍馐美酒,门口还有几个乐人在吹拉弹唱,扮演气氛组。 ……但看张超的神情却满不是那么回事。 哥哥在同她寒暄,弟弟却是一脸的愁眉苦脸。 “张公今日请我来,究竟所为何事?” 张邈叹了口气,轻轻挥了挥手,乐人们抱着乐器,悄悄退下了。 “我等是为臧子源事,欲请教辞玉将军。” 她眨眨眼,“请教我什么?” 话音刚落,张超忽然就起身了!忽然就离席了!忽然就冲过来,行了一个大礼! 她整个人都麻了! 张邈张超兄弟俩请她来的原因特别简单。 袁绍已经兵临濮阳,准备殴打一下自己不听话的臣属了。 比起送信没送出去的沮授,张超是冒着生命风险,从小沛北上到济北,然后再南下来到濮阳,见了臧洪一面的。 “我想要劝他弃濮阳,与我同归小沛,可是他不肯呀!” “为何不肯?”她问道,“臧使君莫不是对袁本初忠心仍在?” 张超摇了摇头,泪水顺着面颊便流了下来。 “他说袁氏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