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楼。
夜幕降临,与安静的巷道不同,百花楼前娇声莺啼,勾人得很。
袁明奇脸色冷沉,扫视着周围的情况,在确保无人跟踪之后才推开了状似亲昵贴过来的歌姬,“我不需要。”
他自命清高,若非必要,是绝不会与这种下九流的杂碎有接触的。
“哎呦,这位爷。”
元儿扭着腰肢贴了过来,柔嫩的手指描摹着他的侧脸,“既然都来这儿了,不寻乐子难不成还读圣贤书嘛。”
“让开。”
耐着最后的理智将人推开,袁明奇双眉紧皱,“让你们老鸨过来。”
“妈妈有客人呀。”元儿卷着自己的青丝,眉间花钿鲜红勾人。
再度贴了过来,元儿白皙的脸颊就停在袁明奇眼前,红唇微弯,吐气如兰,“有奴家在还不够么?”
知道他所为它事,元儿抬手抵着他的下巴,眨眼道,“奴家在这百花楼多年了,定能让爷满意。”
言罢,媚眼含春的勾唇,娇声道,“不管爷想做什么,问什么哦。”
眼神暗了暗,袁明奇心思一动,将人一把捞过,臂弯使力,换来了元儿一声嗔怪。
“我问你,百花楼的拍卖会你可在场?”
“奴家是百花楼的人,自然在场。”
“那最后压轴拍卖的是何物?”
元儿娇俏的窝在他怀里,端的是卑微之态,但低敛地眸中还是闪了寒意。
面上无辜道,“千年天星花呀。”
“你们怎么会有千年天星花?”
元儿姿态妖媚,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爷您对千年天星花感兴趣?”
“你尽管直言,我不会告诉你们老鸨。”
直接扔过去一锭银子,元儿这才亮着眼将银子收好,掩嘴轻笑,“爷,不是奴家不言,实在是无人所知啊。”
面色沉了沉,“此话何意?”
“爷也知道,这拍卖会是天奇阁做东,他们不过是借我们百花楼一用,奴家又如何知道天星花从何而来呢。”
袁明奇沉默片刻,索性换了个话锋,“那天星花何种样貌?”
“外形晶莹,似泛着淡淡的蓝光,表面触手光滑,观之如新雪,纯洁轻灵。”
见她说的确是天星花的外貌,袁明奇这才稍稍打消了心底疑虑,将人推开,恢复了漠然,“知道了,滚吧。”
“爷慢走。”
把人送走,元儿眼神冷了冷,已不见丝毫妖娆。
而走到门口的袁明奇未免意外,还特意拉住了一位前来寻欢的恩客问询,十两银子扔过去,后者立刻谄媚的点头应声。
陪着笑,脸上的皱纹都快挤在一处了,“确有此事,是二楼第二间房中的客人买的,可真是大手笔啊。”
疑虑消散,袁明奇这才缓和了脸色,离开了百花楼。
看来还真是韩愈仁傻人有傻福。
至于天星花是否在七掌柜手里,袁明奇倒是不甚在意。
天奇阁名声在外,不可能做出自降身价的虚伪之事,既然已被韩愈仁拍得,只要钱补足,这天星花跑不掉。
因此,他也没去寻元七惹人注意,而是直接回了营帐休息。
......
言笑晏晏的回了宅子,凤熙熙正要推门,却突见谢景尘眸光冷凝,将她护在怀中,抬手谨慎的取下了石狮子口中的一封信。
“信?”
而与此同时,一只纯黑色的信鸽咕咕叫着落下,周身羽毛黑的发亮,唯右脚上用细线绑着一枚指尖大小的玉坠。
凤熙熙抬手试探性的去摸,“这信是它送来的?”
周围一片静谧,凤熙熙半晌未听到谢景尘的声响,凤熙熙抬头,只见谢景尘瞳孔紧缩,不可置信的僵在原地,眸中似有滔天巨浪不断翻涌。
“阿尘,怎么了?”
脸侧轮廓紧绷,谢景尘薄唇紧抿,半晌启唇,“这信鸽,是我母亲的。”
蓦然怔了怔,凤熙熙也不由抬眸,“那这信......”
岂不是从他母亲处来的?!
修长的手指迅速将信封拆开,谢景尘强自控制着手尖的颤抖,细细展开,月光下,纸上空无一字。
无字信?
两人对视一眼,凤熙熙蹙眉沉吟,耳畔一道斥声响起。
“什么人!子时已过,为何还在外游荡!”
打更人提着铜锣而来,冷冷的瞥视着二人,拿着鸡毛当令箭道,“我奉县令之名巡逻,尔等子时外出,还不跟我回衙门认罪!”
按戎城律令,子时一过全城戒严,若无得令,却不许出门。
染了阴戾的眸子如嗜血般可怕,谢景尘脸笼寒霜,抬手间以捻了石子,眼看就要发出。
“官爷,我们是去逛灯会的,一时情浓忘了时辰,官爷莫怪。”凤熙熙赶紧将他拉到身后,笑眯眯的往打更人的手里塞了一锭碎银。
“这都到门口了,我们这就进去。”
“行吧,下不为例。”打更人满意的掂了掂银子的重量,这才板着脸收了铜锣,摆摆手,“快走吧。”
“多谢官爷。”
扯着谢景尘回了屋子,凤熙熙这才小心的将怀中的黑信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