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脑子转得快,忙打着圆场,“婚书是有的,不过在老家,你跟我们回去,自然就能看到。”
明悦笑容消失,忽然眸色冷厉,呵斥道:“朝廷律法制定,官员纳妾不得超过五名,你们让我去做节度使的第二十一房姨娘,分明就是罔顾律法。
拿婚书相逼,让我嫁人,就是从犯,婚书就是枉法的罪证!”
她声音透着压迫,“你们确定,婚书还在?”
王氏本就色厉内荏,见识也少,被明悦这么一吓,忙摆手,“没有,什么都没有!”
李氏冷看王氏,心道这个蠢的,死丫头就是在唬人,这都看不出来。
就算多纳妾又如何,真把人弄到节度使府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还能掀什么风浪来。
明悦悠悠道:“没有什么劳什子的婚约,我这个亲戚,你们也看了,还不快回兖州去!”
听明悦如此强硬赶人,李氏的女儿明婷婷站起来,跺脚道:“娘~~~”
李氏看女儿脸色,心里也着急。
她就没打算回兖州那个地方。
女儿明婷婷长得不错,心气也高,若是窝在兖州那种地方,一辈子都出了头。
不如来燕京闯一闯。
听说侯府有两位公子,世子谢不尘,二公子谢允。
世子身份尊贵,又沉迷道法,要想引得他喜欢,多少难了些。
可二公子谢允还是学子一个,容易哄骗得多,刚才听侯夫人谈及,过几日便要回府。
如此……若是能和谢允有了牵扯,以她们这样的家世,做正室定然是不行的,那做个受宠的姨娘,也算祖坟冒青烟了。
沈氏端坐上方,看着几人唇枪舌战。
精致的眉眼微微眯起。
两房人凑一起,仍拿捏不了这个明悦。
真够废物的。
笑着道:“罢了罢了,既然婚约一事不成,也不必一家人伤了和气,近日这雨下个不停,诸位路上怕是不便,不如先行在侯府住下,顺便逛逛燕京,待天晴路好再出发?”
这些祸患在侯府,必定生事,无论大小,早晚能有一盆脏水泼到她明悦身上。
届时,她便会禀明侯爷,赶走这个眼中钉。
明婷婷没等王氏和李氏说话,起身行礼,“多谢侯夫人。”
她一脸感激看着沈氏,心里觉得,要是能有这样一位和善宽容的婆婆,她以后在侯府的日子肯定差不了。
两房人全起身致谢道:“多谢侯夫人。”
沈氏微微颔首,给明悦一个意味深长的笑,道:“有些乏了,各位自便。”
……
明悦没理那些人,先行回了淮南院。
才刚坐下。
就听见吵吵闹闹的声音。
云堆出去看过,告诉她,沈氏让明家两房人都住在了淮南院旁边的屋子。
明悦手端着热茶,“这个沈氏真是想方设法给我使绊子。”
等了许久,没听到云堆接她的茬,抬眼看,发觉她捏着拳头,看向隔壁。
“姑娘,能不能让风柳大哥趁晚上,一人刺他们一剑,解解恨?”
明悦忍俊不禁,随后正了脸色,“别轻举妄动,我有的是办法对付。”
云堆抿抿唇,不甘心道:“我知道了。”
她不是故意凶云堆,而是明家这两房人极为难缠,又因着手头一穷二白,容易铤而走险,做些不受控制的事。
云堆性情单纯,被这些缠住,定然是吃亏的。
明家大房这边。
提着包袱进了沈氏给他们准备的屋子。
王氏看了眼屋顶,又四处在屋里翻找一通,将原屋中摆放的一副字画取下来,对明家大爷道:“等下去当铺,把这个当了。”
明大爷逗了逗手里的蛐蛐,一脸不情愿,“要去你去,才到一日,你就偷卖人家物件,要是被抓到,人家早将咱们赶出去了!”
王氏咬牙,伸手就去揪明大爷的胳膊肉,横道:“你去不去!”
明大爷求饶,“去,去总成了吧!”
明石在大厅塞了一肚子糕点,打着饱嗝,“娘,三妹妹如今是侯府的人,不跟咱们回去,咱们也没什么办法,为什么不早些回去?”
“呸!”王氏淬了口唾沫,“她就是个低贱的丫头,比我们尊贵到哪里去!”
“这次既然来了,就算人弄不回去,也要从她身上诈些银子出来才是!”她窃喜道:“这侯府富丽堂皇,就连我们住的地方都这么好。
她是侯府义女,屋里头肯定有好东西,我就是偷,也要多偷一点儿,换成银子,咱们一家回去也能过日子!”
明大爷听完王氏的话,瘪着嘴上了榻,“你娘啊!眼里只有银子。”
一听这话,王氏就来气,插着腰骂道:“你们父子俩,成日什么都不干,若不是靠我操持着,早就喝西北风了!”
俩父子互相看对方一眼,心知王氏又要发作,赶紧凑到一起逗蛐蛐,不再理她。
王氏骂了一顿,深觉无趣。
独自个儿出房门,就见外面的丫鬟小厮一脸鄙夷看着她。
“喂!”王氏冲扫地丫鬟喊道。
扫地丫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