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满大人来讲就是那烫手的山芋,扔掉是舍不得的,那毕竟是辛苦缉私而堆积起来的金山银山,可是没有渠道弄出去,却也是换不来实实在在的真金白银。满大人也是知道的,看似打开库门那么简单,但这个过程不言而喻包含着极大的风险在里面,必须要有个聪明人中间来操作,才能不给自己日后留下什么祸患。
最终经过高尚几番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循循善诱讲的小故事打消了满大人的疑虑,两人心照不宣地做起了烟土上你缉私我出货的一条龙生意。这个生意一旦做了下来,那也预示着两人的关系绝对有了非同寻常质
的飞越,利益上巨大的诱惑,让满大人在无形之中坐在了高尚的贼船上,也成了一个蚂蚱被拴在了高尚手里握着的绳子上面,结果不言而喻可想而知。
满春豪在得知了朝廷要在端午裁撤公行的当日就派人将高尚请到了自家府上的书房,让高尚提前做好准备是一方面,也是要亲自给高尚指点一番其中的门路。
他和颜悦色地对高尚说:“兄弟,李大人那里还是裁撤公行事务的主角,你近些日子勤走动着,我也是去他那里说你的好话,应该也就是没什么问题了。还有个巡抚钟大人那里,你是不是也得去拜望一下,如果事先连个照面都不打,怕是在他那里连个印象分也是没有的。”
高尚则是拿出一副非常听话的样子答道:“大哥,你放心,我都按你的意思去办。只是巡抚钟大人那里我听说一向与‘清威行’交好,我怕是去了也就是个点头的交情,不会有什么成果下来。”
“呵呵,去了总比不去好,他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就是对待女人上也是有色心没色胆的。你给他说上几句好话,再是亮亮你高家的背景家底,自然也就不怕他到时候敢有为难你的地方了。”满大人胸有成竹地说。
高尚听了,连连点头,“大哥城府兄弟难及,我明白了。”
满大人对高尚的这般唯诺态度很是受用,也是兴趣盎然地继续说道:“兄弟,你若是争得了那丝绸行领的位置,以后我们哥们大展宏图的机会多的是,这次我们定下来的规矩就是行领要占每次贸易的一半份额,如果单次贸易不超过二万两,则该次货物全部归行领一家供给。而一旦与夷商贸易上出了风险,则要全部行家连带分摊,这行领可谓是占尽了好处,想来竞争也一定是非常激烈的。”
“大哥,我听说还是要保留总商的位置?”高尚问。
“嗯,实际上我是不同意这么做的,可是李大人那里还是坚持着要保留,也就让我没有什么再反驳的道理。但留下来也无非
是个摆设,各行领尽可以自行其事,不必再如现在这般重视理会,坐不坐那位置也就没了什么意思。再说,那也是需要拿出大把的银子交给朝廷才可以的。”
满大人听出了高尚有得陇望蜀的话外之音,忙是用委婉之言堵住了高尚的念想,他从内心里不想让高尚有太大的作为,他怕日后难以控制住高尚。
“大哥,虽说是聋子的耳朵,可毕竟是看着好看,银子也不是什么问题,就是数目大了些交给朝廷也算是给皇上尽了一份忠心。如果既能做得丝绸的行领,又能当得了总商,岂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当然,这其中一定是少不了大哥为我周旋的。”高尚淡淡地说。
满大人没有想到高尚还有如此大的野心,要知道能竞得上行领已经是实属不易,那商总位置更是难上加难,再说自己与潘启是多少年的老关系,论交情也好,论实力资历也罢,商总当然还是由潘启来做合适,自己也是这么答应了潘启的。可在自己说的这般明白的情况下,高尚还是很固执地要求他帮忙,这很是让满大人感觉到为难。
“兄弟,不是大哥我推脱,这里面的事情不是我一个说了算,虽说海关监督也是从二品,但比总督和巡抚还是差了半截的,并且这两位管的摊子要比我这大得多,也更受皇上重视,在公行裁撤之事上,我也就是有个建议权,最后定的主张都是在李大人那里,都得是看着他的意思来办才是。再有,我听李大人那里的意思,章程里也是不能让一人身兼二职的。”满大人带些尴尬的口气一边说着,也是一边摇头。
高尚此时脸上露出了些许不悦之色,口中也是利落地说道:“大哥,我明白了。到时候我们见机行事吧,有机会,大哥一定要替我争取,没有机会,就当我今天的话没说。”
“好的,好的。”满大人连忙是应承了下来,他现在在高尚面前霸道蛮横不起来了不说,就是在一些事情上也是要看着高尚的脸色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