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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却愤然传出!
“曹大人!您刚刚这番话,请恕下官不能苟同!”
司马云义正辞严地朗声道:“世子殿下接连粉碎了北莽使臣们的咄咄逼人之势,不仅守住了我大明朝的国家尊严,更是还替朝廷
赢回了北莽岁贡!这怎么可能非但无功,反倒有过?!”
说完,司马云对着脸色铁青的曹宇和龙椅上的德顺帝朱治开口道:“曹大人说世子殿下出手太重,会影响两国邦交,这就更是无稽之谈!”
“在昨日的武斗当中,世子殿下原本就是带病上场,顶着焚血蛊反噬的痛苦来为国出征,可那雷仑却阴险地偷偷使用腰缠的软剑来暗算偷袭世子殿下!试问各位!如果世子殿下不杀了他,难道雷仑会对李世子手下留情吗?!”
“至于刚才,松布被气到吐血,这要责怪世子殿下的话,就更是无从说起,明明是那松布自己自视甚高,结果在世子殿下面前却技不如人,所以才急怒攻心把自己给气吐血了的!难道他自己学艺不精,这也要怪世子殿下吗?!”
司马云手持史家金笔,毫不畏惧地对着曹宇和德顺帝朱治道:“朝堂诸公,你们是掌握大明各项国策和未来方向的人啊!怎么能如此是非不分?!怎么能如此冷漠麻痹?!”
“如果今天你们都不替世子殿下申辩清白的话!那么今后当你们自己也蒙冤受屈之时,还会有人站出来替你们仗义执言吗?!”
司马云的话好似惊雷炸响,听得满堂群臣们都面红耳赤,羞愧难当。
谁人心里不知道孰是孰非?
但知道,跟敢于站出来表态,是两码事。
看着沉默不言的满朝诸公,司马云脸上的激愤之色,一点一点变得苍白而绝望。
“罢了。”
李星宇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司马云的肩膀,微微一笑。
司马云转头看向身旁的李星宇,眼中流露出一丝疑惑。
他想不通,面对如此不公的对待,李世子为什么还能笑得出来?
李星宇不再多言,转身看向太和
殿旁盆栽的几根翠竹,负手迈步朝着殿外走去,一边走,一边曼声吟道——
“咬定青山不放松,”
“立根原在破岩中。”
“千磨万击还坚劲,”
“任尔东西南北风!”
殿上的群臣听着李星宇这首诗,一时之间,都不由得纷纷深陷在这首诗的意境当中,久久不能自拔。
“好诗!真是好诗啊!”
大学士纪文忍不住拍案叫绝,激动道:“世子殿下这首诗,表面是在写竹,可实际上却是在借物咏志,是在说,战王李氏一脉,崛起于微末之间,数代人一心报效家国,不怕任何磨砺打击,不管是来自域外的挑衅,还是来自国内的……”
说到此处,纪文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像是忽然反应了过来似的,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将后半句“国内的打压”,给死死堵在了自己嘴里!
可是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满朝群臣都是读书人出身,又没人是傻子,怎么可能会听不出其中的意思?
李星宇吟诗的余音飘飘绕梁而不散,可是等众人回过神来时,抬眼望去,却只见一抹雪白的衣角消失在殿门外。
面对德顺帝朱治的恩将仇报、欲加之罪,面对朝堂群臣的唯唯诺诺、冷眼旁观,李星宇并没有争辩什么,更没有失态暴怒、无能咆哮。
他只是借着太和殿中盆栽的翠竹,留下了一首绝妙的七言绝句,以铭心志。
这份洒脱与超然,跟龙椅上德顺帝朱治的小肚鸡肠,形成了无比鲜明的对比!
满朝群臣虽然嘴上不说,可是在看向李星宇背影时的眸光中,却大多都涌现出了一抹深深的钦佩与折服之意。
“这战王世子殿下……”
大学士纪文深吸了一口气,喃喃低声道:“真乃谪仙人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