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
……
听完容祁瑾断断续续说完的话后,霍庭墨漆黑的瞳孔缩了缩。
他几乎没敢去看陆听酒的眼睛。
日日夜夜噩梦。
其实……是因为他。
静寂几秒后。
“酒酒……”
霍庭墨低声唤她。
“我已经习惯了。”
像是知道霍庭墨要说什么,陆听酒淡淡的打断了他,“当初故意不接你的电话,害你救治不及时,确实我也有责任。”
“谈不上亏欠,只能说是因果循环。”
陆听酒眼睑微敛了敛,“就当扯平了。”
习惯了。
陆听酒轻描淡写的几个字,犹如千斤重的重锤一般,砸在霍庭墨的心口。
脑海里忽地响起他们进来时,淮止的动作。
“破解的方法?”
几秒后,霍庭墨低哑着嗓音问道。
淮止无声的看着他。
霍庭墨黑眸震了震。
血誓……以性命起誓,自然要以性命来破。
静寂了好半晌。
看着霍庭墨脸上的表情,只能堪堪的依靠着身后光滑的墙,才不会倒下去的容祁瑾,低低的笑了笑。
“我希望是你亲自动手。”
“我这条命是由你给的,自然也应该由你来收回。”
当初若不是霍庭墨,他早就被容家那群手段狠厉阴毒的人,折磨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更何况。
能够死在他手里,他也没什么遗憾了。
一旁的贺涟詹皱了皱眉头,沉默无声的看着霍庭墨。
“我来吧。”
静寂半晌后,一道清冷凉薄的声音,忽地响起。
“岁岁?”
淮止低眸看向陆听酒,如山青水墨画的眉宇皱了皱,明显的不赞同。
她的手应该干干净净的。
不能脏。
陆听酒没看任何人,一步一步的走向了容祁瑾。
刹那间。
贺涟詹忽地上前了一步。
霍庭墨也抬眼,看向了陆听酒。
……
陆听酒捡起,淮止掉落在地的那把银色手术刀。
“你恨我。”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请牢记。 陆听酒在容祁瑾面前蹲了下来,漆黑漂亮的一双眼眸看向了他。
瞳孔没多少温度。“以前恨。”
“现在更恨自己。”
容祁瑾低低沉沉的声音里,裹夹着细细碎碎的自嘲。
他说,“但凡你对他好一点,我都可以拿命护你。”
而不是用性命——去诅咒她。
“好一点?”
陆听酒低声喃喃的重复了一遍,随即又轻轻的笑了笑,“如果我对他不好,那他就应该是你现在这样的下场——”
尾音落。
银色锋锐的刀刃,毫不留情的刺进了容祁瑾胸口。
容祁瑾原本就已经晕染着血色的胸口,鲜红的颜色更加昳丽浓厚。
“陆听酒!”
贺涟詹身形才刚刚一动,淮止瞬时就挡在了他面前。
霍庭墨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陆听酒的动作,一秒也不肯放过,像是在死死的压抑着什么。
……
听见陆听酒的话,额间已经冒出细细密密冷汗的容祁瑾,也低低的笑了笑。
“他又不是没有差点丢了命的时候……”
“——还不止一次。”
陆听酒眼睫轻颤了颤。
容祁瑾唇角的弧度愈深,他看着陆听酒,低低轻轻的声,似叹息。
“他爱你。”
“而你仗着他的爱,肆无忌惮。”
“之前我不止一次的想过,要是他没遇见你就好了。”
“陆听酒,要是他没遇见你就好了……”
那他们会留在北洲。
他或许会娶一个,他不是很爱——但足够爱他的人。
——那样的女人,哪里找不到呢。
虽然不会很快乐,但也不会痛苦。
重组的头颅上,密密麻麻的三千多针……
永远消不掉的疤痕……
昏迷时一遍又一遍的叫着她的名字,想要回去找她。
可后来呢。
才刚刚能够下地,就撑着一口气回去找她。
看着淮止在陆听酒公寓里,整夜都未下楼时。
霍庭墨差点死在那天晚上。
要不是他后来赶到,把只剩下一口气的霍庭墨带回了北洲。
这个世界上,早就没有霍庭墨的存在了。
容祁瑾眼底溢出些许红色,因为失血过多而低咳出声。
咳了好半晌。
他才看着陆听酒,几乎是一字一顿,“陆听酒,我就没有见过比你还狠心的人了……”
说完。
原本虚弱不已的容祁瑾,突然用尽全力的握紧陆听酒的手,把手术刀朝里狠狠一送——
“岁岁!”
“酒酒!”
“祁瑾!”
叮的一声响。
淮止手下一动,锋利狠锐的银光,从容祁瑾手背插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