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之内,谢怀燃把洛白画知道真相后,他被揍的一百种方式都想好了。
他喉结微动,冷静地拿起洛白画的衣服,准备先帮洛白画穿好外衣。
挨揍没关系,老婆不要感冒才是最重要的。
然而,还未走到洛白画身旁。
谢怀燃便听到了洛白画的后半句话。
“混账,”洛白画的声音逐渐变轻,“就知道给我乱浇水……”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时,洛白画身子一晃,蓦地向一旁倒去。
谢怀燃一惊,快步跑过去,接住了差点躺倒在地上的洛白画:“小画?”
洛白画没有回答,墨黑碎发挡在脸前,露出的耳尖上还有未消退的绯红,呼吸匀称而绵长。
谢怀燃缓缓拨开洛白画的额发,俯身用额头去试洛白画的温度,又探了脉。
没有发烧,没有生病。
只是因为醉酒而睡着了。
谢怀燃松了口气,轻缓地用外袍裹住洛白画,用发带低低束住垂下的长发,又将人打横抱起。
洛白画睡梦中也会给自己寻舒服的姿势,没过多久,将脑袋缓缓靠到谢怀燃的肩颈处,乖乖不动了。
谢怀燃仔细看了洛白画一会儿,想起对方刚才说的话,心虚到了极点。
他浇水竟然多到把老婆的根都从土里浇出来了……
怪不得洛白画要跑。
“以后不再犯了,”谢怀燃将洛白画拥紧了几分,轻声问,“可以不生我的气吗?”
洛白画醉着又睡着,当然不可能给谢怀燃回答。
谢怀燃也没希望洛白画现在就知道真相,低头亲了一下洛白画的额头后,迈步走出雅间。
他特地用外袍上的轻纱遮住了洛白画的脸,不想让别人看到。
宋云初和雁玄等在客栈外吹风,谢怀燃下楼才找到他们。
见到洛白画被谢怀燃抱在怀中,宋云初实打实地想歪了,眼睛睁大了些,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谢怀燃和宋云初对视了一秒,想到洛白画脸皮薄,短暂地解释道:“师尊醉了,我们现在回峰。”
语毕,他便先向着飞舟停放的方向走去。
宋云初拉着雁玄,跟在谢怀燃身后。
三人之间的沉默持续了几十秒,宋云初实在坚持不下去了,转头看了雁玄一眼,试图解释混乱的现状。
“玄灵山其实很正派的,”宋云初小声道,“我师尊和师哥这个……这个其实也不完全是你想的那样。”
他一边说,一边觉得良心隐隐作痛。
都表白了,也亲昵相拥了,瞎子都能看出是板上钉钉的师徒恋。
“嗯。”雁玄应了一声。
宋云初没想到对方信了,惊喜地抬起眼:“你也看出来了对吧!其实可以解释为师徒情深的。”
“嗯。”雁玄漠不关心,停顿须臾后,道,“你不用解释的。”
宋云初眨巴眼。
雁玄接着道:“市面上师徒恋的话本子都泛滥了,我的接受能力很好,不会对你的师尊和师哥有看法。”
“你真好。”宋云初感动了,下意识抓住雁玄的手,好哥们一样握了握。
然而,他的手紧接着被扣住。
雁玄一如既往地没有什么波动,眸底漆黑一片,将宋云初的手一点点禁锢入掌心,沉声问:“那你呢?”
“我?”宋云初歪歪头,“我当然对师徒恋没意见。”
都已经这样了,他在清霜峰住的是洛白画的殿,花的是谢怀燃的钱,还能有什么意见?
“我不是问师徒。”雁玄说,“如果是……师哥和师弟呢?”
宋云初愣了几秒。
接着,他猛地看向谢怀燃,又看向雁玄,瞳孔地震:“你在想什么?我怎么可能和谢怀燃有关系???”
雁玄:“……”
雁玄扣着宋云初的手的力度重了几分:“我没有说你和谢怀燃。”我是在想……你和我。
但。
按照现在的时间线,他还没有成为宋云初的师弟。
于是雁玄很快换了话题:“我乱说的,我知道你和别人之间不可能有什么。”
他们已经走出繁华的街道了,飞舟就停在不远处。
宋云初莫名从雁玄的嗓音中听出了阴冷之意,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去开飞舟。”几秒后,宋云初把手从雁玄手中抽出来,快步超过谢怀燃,第一个跑到了飞舟上。
雁玄没有追上去。
视线却一刻不停,如同浸湿的绳子,紧紧缠绕着宋云初。
驾驶飞舟回峰的路上,宋云初没回头看雁玄,都察觉到了这股令人胆寒的微妙之意。
【我是不是染上什么脏东西了?】他小声问废物系统。
【……】废物系统没说话。
宋云初得不到回答,挠挠脑袋,只能强迫自己将注意力全放在前行上,忽略背后的寒意。
好在平安落地。
谢怀燃带着洛白画回主峰睡觉了。
宋云初还记得雁玄身上有伤,思来想去,对雁玄道:“你来我殿内吧,我帮你上药后,你正好可以睡在我这里。”
“多谢。”雁玄这时似乎又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