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菱忍不住瞧了钟越一眼,他可知自个儿的亲姐姐这般算计自己?
钟越瞧见卫菱在瞧他,心中难免欣喜,回了个笑影。可转瞬之间,他便笑不出来了。
不为别的,只因面前款款而来的少女有七分像阿艽。
还有三分,约莫像菱娘。
如此“缘分”,让他不得不怀疑长姐的“用心良苦”。
钟越并不声张,只是沉沉地看了此女一眼,倒让钟越袅和白敬山误会了。
白敬山笑着扳动玉指:“如意,还不来见过老夫人和老太爷,还有大弟…你…该唤一声表哥才是。”
名为如意的少女立刻提起裙角,怯怯地走向钟越,低下雪颈,精心地展现着最美好的一面。
卫菱眸色幽深含着丝讥笑,饶有兴趣地想看前世这场大戏如何开展。
可惜,少了个人物“粉墨登场”。
她睨了眼春浓,小丫头立刻懂了主子的意思去请那位了。
钟母笑容淡了些,此女容貌像极了卫艽,她也明白了女儿的意图,不过到底是疼爱闺女,心中不虞也未多说什么,只安排入座。
钟潼南和娘子王氏从未见过卫艽,不清楚其中猫腻,可柳姨娘和钟越秀却清楚,二人意味深长地注视着钟越的反应。
云如意入坐,卫菱见穗儿直勾勾地盯着少女,低声提醒她莫看旁人,专心用膳。
谁料孩童却心直口快,直接揭开了暗流涌动的秘密。
“娘亲,为何这姐姐生的和二姨母如此像呀?”
霎那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母女二人头上。
云如意粉生生的脸也灰颓了下来,牵强勾笑:“姐儿说笑了,我如何能与夫人的妹妹相比呢?不过是萤火之光罢了。”
她说的自谦,可脖颈挺直,卫菱知道少女只怕心里自傲异常。
卫菱也回了个笑:“如意妹妹怎知是我二妹?当真是聪慧。”
一击回应,点出了她查探过自己的事实。
这不打自招,倒是引出来了白敬山两口子的用心叵测。
钟越袅恨铁不成钢地睨了眼云如意,少女也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表妹,不过是买来的家生子意外发现容貌像阿弟喜爱的女子罢了,还尤为年轻,因此培养了番拉拢母族势力,可没想到这么眼皮子浅,几句话叫人套了进去。
“我…”
云如意支支吾吾地怎么也说不出来了,恰巧这时不远处水榭边走来一人,衣着牙黄软衫中单,绸裤用了苏料,行走间如水波粼粼,发乌眼媚,又刻意配饰清寡,显然用尽了心思打造一派“天然”盛色。
卫菱捏起茶盏,遮住幸灾乐祸的唇角,却被钟越瞧见。
他看着前来的卫艽,明白了是卫菱的手笔,却不知她为何这样做,神色阴沉如夜。
卫艽手中提了壶,音色温软:“听闻大小姐回了府,我便特意带了酿的桂花酒来,庆贺老夫人团圆之喜。”
守着这么多人,钟母到底不能不给卫氏面子,淡淡地让她入座。
两人极为相似的人出现在同一场景下,分外诡异。
钟越秀和卫艽因孩子的事生过龃龉,自然更倾向于新来的小丫头,也为了讨嫡姐欢喜,打趣道:“我瞧着这年轻就是好啊,瞧如意这细皮嫩肉,就是同我这成了婚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