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艽脸色忽青忽白,坐在堂上如坐针毡,求助地看向钟越。
含情脉脉,视他人如无物。
卫菱感受到了穗儿攥紧她的手腕,拍了拍安抚,也不愿牵涉进这场无趣至极的纷争里,索性给卫艽留出空间来“好好斗争”一番。
她起身就要带穗儿离开:“大姐回来我本该留下好好陪陪。只是穗儿午困又腻人,我需陪她才是。”
钟越袅眼见卫菱走了是好事,自然乐意得很,立刻笑回:“哪里有这许多规矩,穗姐儿休息要紧。”
除却钟母黑着脸,其他人倒面上都笑意盈盈不反驳。
钟越本想跟着离去,可卫艽低声,如怨如诉地哀求:“钟哥哥。”
钟越身姿明旷,偏在场之人看不出他是如何想的。
场上局势愈发混乱了,偏这时候秋霜站起身,刻意挺了挺肚子,假装无辜地抿唇轻笑:“老夫人,妾忽然想起来前些日子求了枚护身符,可保妾腹中孩儿的平安。只是大师说了,需主母诵六经才能灵验,只怕过了这几日便不灵了。眼下时妾瞧夫人回去,不知可否得夫人片刻闲暇?”
钟母一听和孙儿有关,立刻看向卫菱。
卫菱知婆母的意思,以不变应万变允下来。
卫菱在前,让嬷嬷领着穗儿回了合欢堂,她望着秋霜的眼神不甚温和。
看着女子微微审视的眼神,秋霜头皮莫名发紧,笑得也更虚了些。
“劳烦夫人为妾颂经了。”
行至祠堂,香火缭绕,烛光粼粼。
卫菱坐在蒲台上,她侧耳听着身后的动静。
六经诵读声毕,她转身,谁料那秋霜竟一把抓起她的手,狠狠地反向推倒了自己。
霎那间,女子倒地,鲜血染红了裘裤。
秋霜尖声地哀叫,凄惨的声音响彻祠堂,混合着激烈晃动的烛火看起来尤为可怖。
秋霜的丫鬟进来立刻捂嘴惊叫,随即跑出去唤人。
“来人呐,救命啊,我家姨娘摔倒流血了!”
卫菱看着她,虽不知秋霜用的何法子竟然能在已经落胎后还能假装再一次流产,但显然———矛头是对准了自己。
秋霜仿佛鬼魅上身,额头痛苦地沁出汗,脸色也如刷了腻子般白,但却眸色发亮地异常,偏执地抓住她的衣袖断断续续道:“夫人,你好狠的心啊,你为什么害我腹中的孩子!”
卫菱一把扯开她,狠狠捏住她的肩膀,伸手往她衣下探去,只见秋霜裤间似系着一个牛皮般软滑的袋子,里面晃荡着什么液体。
卫菱刚要伸手一把扯下来,谁料门外突然涌进来一群家丁按住了她,春浓和秋枝想上前也被牢牢按在地上。
钟母急匆匆地赶来,惊惶失色地低头看向秋霜,颤抖地唤郎中来,又低下眉眼,阴沉地看向卫菱。
“卫菱!你即便是卫国公嫡长女又如何,你多年膝下无子,我也未怪罪于你,可你如今好大的胆子,竟敢动我钟府的子嗣血脉!”
秋霜顺势继续哀嚎:“好痛!老夫人,我真的好痛,孩子…”
随后,钟越也大步流星赶来,望着眼前的一切睫翼晃动,随后看向卫菱,哑声问:“这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