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菱脑海中忍不住再次浮现起了冬珠的身影。
少女生的清丽,可颧骨微高倒显出几分英挺,为人也爽利干脆,钟母比之更喜欢秋霜,可她倒有几分喜欢冬珠。
没由来的,她为少女生了几分萧瑟的怜惜,这般仰人鼻息的过活,却还是轻飘飘地葬送在了一口破井中。
卫菱还未等开口,钟越音色压得极沉先截断了话:“哪个马夫?”
小丫鬟擦拭了下泪珠,水盈盈的眼睫下折射出恨意:“回爷,是伺候红棕马的阿树,我家姨娘曾见过秋姨娘半夜去了马厩与那厮混在一起。”
钟越大手一挥,兵书意会地把那正睡得正酣的马夫带上来,只见那马夫人高马大、皮肤黝黑如炭,瞧见秋姨娘玉容破损的模样第一不是吃惊,竟面上浮过丝心虚。
钟母心里沉了一寸,果然有鬼!
那马夫咽了下口水,卫菱眸色微动,忽而开了口:“听闻近日府里有色胚淫贼行盗窃之事,秋姨娘昨日穿的肚兜竟悄没声儿地丢了,而马厩里发现了那蜀锦灰的肚兜,阿树——你可知道为何?”
在场人皆不出声,知这是诈,就看这马夫如何辩解。
秋霜满眼渴求希望阿树聪明些,偏他睡得晕晕乎乎,脑子别在裤袋上,吓得回答倒利落:“回夫人,秋姨娘穿的应当是紫玉色,那蜀锦灰想来或是旁人乱丢的,与我无关呀。”
说罢,马夫忽的身躯一阵,他方才意识到他竟落入了陷阱中。
秋霜眼底最后一丝希冀破灭,恨铁不成钢地落了滴残泪。
卫菱杏眸微抬,落入钟越眼中恰似平舒的池水,毫无波澜。
“你倒是对秋霜分外熟悉。”
一句简单的话,事件确定大半。
钟母摇摇欲坠,钟越秀心疼娘,厌恶地瞥了眼秋霜:“吃里扒外的贱胚子,我娘对你如何不好,让你做了阿弟的妾,你竟然跟一个粗鄙的马夫偷腥,果然可笑。”
“来人,把这两人先绑了。”
见大姑奶奶发火,奴仆立刻绑住二人,秋霜看向卫菱,突然想起来什么,呜咽着开口:“夫人!夫人!我如今做的这一切,都是被人指使的,你要信我,是你亲妹妹,艽夫人指使我陷害你!”
她说罢此话,又一股脑儿地道出了二人所有的计划。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钟越身上,只看他的反应。
包括卫菱。
她扣紧腕间玉镯,这一次,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钟母见钟越迟疑不定,原本眩晕的脑子更加剧烈地嗡鸣,她冷哼一声:“把那贱人一同带上来!”
卫艽很快就被押了上来,钟母上前狠狠地给了她两巴掌,声音震耳嗡鸣,卫艽几乎头脑晕眩,看不清眼前事物。
她万万没猜测到秋霜会计划失败,更没想到会牵连到自己。
所以,到底是如何功亏一篑的?
卫菱命人架起她,平视着卫艽,和她狼狈的姿态形成鲜明对比。
“二妹,你当真是恨我不浅呀。”
卫菱面对着卫艽的恨,忽然觉得有丝可笑。
被占据了多年嫡长女身份的是她,而不是卫艽,她又有何苦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