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屋,妊抱枝便让妘妒等人先行离开了。
毕竟她接下来要面对的是天后天皇,稍有差池,便是要掉脑袋的。
虽然她对自己有足够的信心,也相信李起兮,但是她仍旧不敢担保能够绝对成功。
万一事情不成,至少不会牵连到她们几个。
姜惊风的身体过于虚弱,从内院走至外院的这段路,都让她有些气喘。
妊抱枝几次想要搀扶住她,都被拒绝了。
原因无她,姜惊风只是想要堂堂正正地走回那一家人的面前。
然而刚一到外宅,二人就被一群侍卫拦住了。
这一群人中不仅有姜府的侍卫,还有皇家的御用侍卫。
姜惊风被囚禁了整整七年,未曾见人,姜府的侍卫自然是认不出的,更遑论皇家侍卫。
见姜惊风蓬头垢面的,其中一人厉声喝问:“来者何人?”
姜惊风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真的到了这个时候,却紧张得手心直冒冷汗。
她攥紧了拳头,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咬字清晰:“姜府长子姜惊风。”
姜府的一位侍卫闻言厉声道:“一派胡言!府上长子七年前便已走失,你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乞索儿?快如实交代!”
这番动静,自然也让正堂里的人听了个清清楚楚。
当听到姜家长子的时候,姜甜甜父男俩惊疑不定地对视了一眼,齐齐变了脸色。
李起兮自然没有错过二人精彩的变脸,她放下茶盏,故作好奇地问道:“姜祭酒的脸色怎的这般煞白?”
然后她又看向姜糖糖,掩口震惊道:“哎呀,姜才男的脸色怎么和姜祭酒一样白呢?莫非外面果真来了什么姜府长子不成?”
“阿娘阿耶,我们快出去瞧瞧吧。”
院内,千牛卫中郎将郑开率数位千牛备身并肩而立,手中的千牛刀直指妊抱枝与姜惊风,备身左右手持御用弓箭,箭矢在弦,蓄势待发,将二人团团围住。
此刻,她们绝不能轻举妄动,否则这群侍卫便能以歹徒之名,让她们当场毙命。
妊抱枝只能拖延时间等李起兮出来,好在她来的很快。
“哎呀,陈大娘子,你怎么在这里?”李起兮挥手示意侍卫们都散开。
可侍卫们却无一人听令,直到李耀祖点头示意之后,他们才往外退了几步,只是刀剑均未收鞘。
妊抱枝带着姜惊风一起,先是恭恭敬敬地给天后天皇行了一礼,然后又对着李起兮行礼:“臣女拜见公主殿下,我听闻姜府长子姜惊风曾于七年前走失,今日好巧不巧被我寻见了,这不,就赶忙来将人给姜祭酒送来了。”
武问苍扫了一眼持刀的千牛卫中郎将,那人眼神在天后与天皇之间转了一转,见李耀祖没有反对的意思,便收刀入鞘,静立一旁。
其余的千牛卫见状也都收起了手中的兵器。
武问苍依旧是一副温和模样,问道:“你如何得知此人便是姜府长子?”
妊抱枝重重磕了一个头:“请天后天皇恕罪,臣女正是在姜府后院的一间屋子里,发现的姜府长子。”
旁人认不出姜惊风,他姜甜甜自是认识,正因认识,心中才又惊又恨,赤着脸道:“胡说八道!惊风七年前便已走失,我寻遍整个长安城都未曾寻到过她,如今你又是如何在后院发现我儿的?”
姜糖糖也搭着腔,指着妊抱枝道:“此人定是江湖骗子,今日听闻天皇驾临府上,便编造出如此荒谬的谎言,企图蒙蔽天皇,从而获取赏赐!”
他看向天皇,国字脸气得咯咯直抖,看上去像是要散架了一般:“圣人,这可是欺君之罪啊,圣人何不就地将这女子处决?杀鸡儆猴,以儆效尤,以免日后有更多人效仿她的行为,都纷纷欺君罔上!”
李起兮无辜道:“哎呀,姜才男好大的火气,这陈大娘子可是我的闺中挚友,怎能如此草率就要将人处决?即使是犯人也有申辩的机会呢。”
她扯着李耀祖的衣袖,骄憨道:“阿耶,我们听听陈大娘子的话嘛,好不好~我身为一国公主,又怎会与江湖骗子同流合污呢,姜才男方才那般言论,摆明了说儿识人不清呢。”
妊抱枝瞳孔地震,这……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李起兮吗?
得亏了她如今是低着头的,不然她真的藏不住情绪,她实在是不能接受一个大女人转眼变成一副小男儿家家的做派。
但很快她又想明白了,自己在陈公正面前不也只能服低做小吗?
男权男权,是谁的权力一目了然。
男的好像自生下来便带着高人一等的优越感,在这个环境中女子只能卑躬屈膝地去迎合他们,讨好他们,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可是,女子真的只有这一条路吗?
“好好好,朕自是依你,”李耀祖转向妊抱枝,高高在上道,“既然兮儿信你,那你便如实说来,可切莫辜负兮儿的信任才是。”
“这……”姜糖糖还欲阻拦,却被李耀祖扫了一记凌厉的目光,讷讷不敢再言。
姜甜甜只好将姜糖糖拽至身后,陪着笑强行打圆场:“圣人恕罪,犬男这也是关心则乱,一时冲动,古有赵武灵王为加强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