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鹤琅对魅羽的那个什么师姐是认真的。像他这样优秀的年轻人,这个年纪在空处天正是享受生活的时候,却要这么早就背负重任。
“是我先同师叔祖提出来的,”鹤琅说,“师父同我们说过,能力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以我目前的水平也许无法拔得头筹,但我会尽力。”
“众人的问题,当由众人一起解决,不要太逼自己。”
鹤琅扭头望着他,“谢谢你,境初兄。虽是初次相见,却总觉得你并不陌生。”
第二日清晨魅羽来敲门的时候,境初还赖在床上。
“怎么还不起床吃饭?”她大踏步冲进来,“不是说好了上午去景萧长老那里吗?”
“起来穿什么呢?”他理直气壮地问,“我原本计划去少光天看看就回家的,什么换洗衣服都没带。谁承想会被人绑架?”
因为要见聂驭,之前穿的是在蟠桃会上穿过的那件浅蓝色长袍。然而只有这一件,总不能天天穿吧?
见她站在床边说不出话来的样子,他在心里暗笑。“还有啊,原先都是仆人把早餐送到我屋里来,不习惯出去吃。”
他知道这句话就有些得寸进尺了,预备着她即刻发火。不料她只是平静地说:“好,我去拿衣服和早饭。”随后就出去了。
不对,境初警醒地在床上坐起来。这丫头会如此温柔听话?太反常了。待会儿可要小心着些,别着了她的道儿。
等了好一阵儿,才见她提着一个食盒,怀里抱着一堆衣物走了进来。先把食盒放到桌上,然后把衣服搁到床边。“你看看今天穿哪件?”
他坐在床上,伸手翻了翻那叠灰白黑的衣物。“这些都是和尚的衣服啊。”
“你以为呢?”她淡淡地说,“这里是寺庙,你指望能找到什么时髦的款式?”
“可是……我穿这些,会不会很怪?”
“习惯了就好。”
他叹了口气,从里面抽出一身白色粗布短袖衫换上。接着去一旁的脸盆洗漱,然后就要吃饭。
“你不得重新梳头吗?”她问,“你穿着和尚的衣服,扎一个马尾像什么样子?”
“别的不会,”他自顾自吃了起来。
她也没多说,拿着梳子走过来,给他在头顶挽髻。
“和尚梳发髻也很怪啊,”他边吃边说。
“你想理光头也可以。”
他立刻安静了。吃完后站起身,她上下扫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说:“可以走了。”
他冲她说:“想笑又不敢笑,会不会憋出内伤?”
“不会,”她说话的样子像是脸上敷着面膜。
直到出了禅房,来到路上时,她才扑哧一声喷了出来,笑弯了腰。
二人来到景萧院门口的时候,发现鹤琅已经在前院等着了。过了会儿,景萧从后院走过来,怀里抱着只灰色的小野兔。野兔原本就不大,此刻蜷缩在他怀里,就更不起眼了。
“来,你打它一拳,不要用内力,”他冲鹤琅说。
鹤琅莫名其妙地望了望景萧,又和魅羽对视一眼。“这……”
“你是怕伤到它还是怕伤到我?”景萧问。
鹤琅还在犹豫,魅羽已经摆好姿势,一拳朝着兔子的脸部击去。境初可以看出,虽是对付一只兔子,但仍然全神戒备,应付一切可能出现的情况。这大概是久经沙场培养的本能。无论何时都不轻敌的人,才最有可能活下来。
结果有意思的事情发生了。魅羽的拳头还没碰到兔子,就听兔子嘴里发出一声响彻云霄的“吱”。单听这声音,绝对让人无法相信这是只兔子发出的。
“这是怎么回事?”鹤琅问。
“我也是最近才想明白的,”景萧说,“当年燃灯古佛打败涅道,化无量净天神龙为龙螈山,降落人间镇压涅道。自从涅道两年前回复自由离开后,神龙的灵气便在慢慢消散,然而这个过程得好几年。”
说着摸了摸怀中的兔子。“我是在喂这些小动物时发现的。它们有的力量奇大,有的眼神儿格外好,有的眨眼就跑没影儿了。我怀里这个,则是声腺异常发达。我想,它们大概是时常浸润在神龙飘散的灵气中,才产生的这种变化。”
境初、鹤琅、魅羽三人面面相觑,有点明白景萧要他们做什么了。
“不过长老,”魅羽说,“我们也一直住在这山上,为何没有变化?”
景萧抬手指了一下群峰环绕下的山谷。“之前涅道的法身是压在山谷中的,神龙的灵气应该也集中在那里。只有常去谷底的小动物,才有可能出现异能。”
“长老是要我们也去谷底?”境初不确定地问,“在我们空处天的知识里,受了辐射也可能有这种效果。万一有副作用呢?比如生、生不出孩子……”
魅羽瞪了他一眼,“神龙的灵气!什么辐射呀?我读过你的那些书,你试试用辐射把涅道给压住了?”
“境初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景萧说。
“我去试试吧,”鹤琅平静地说,“以后我早晚两次去谷底打坐。若有异常,会及时告知。”
“一定要小心,”景萧嘱咐道。
鹤琅冲景萧行了个礼,便离开了。